他藏着狼牙,就像藏着自己的家——野狗怎么?会有红绳。他不是野狗,他只是在等家来接自己。
可能等得到,也可能等不到,但他到死?都不会把?红绳摘下来的。
他们的信仰里,狼死?后会化身成人,他的家肯定就藏在什么?地方。
衣衫褴褛的少年叫路人磋磨、野狗欺负,跟狗仗人势的恶犬打得浑身脏兮兮,只有红绳还干净,抓着人问:“是不是你?”
……
应时肆实在推辞不过,被按着灌了半杯酒,被迫欣赏了一圈自己“很像无家可归、不像是演得”的表扬:“……”
制片人也看不下去,把?他从?闹哄哄的人群里拖出来,有点歉意地安抚:“别在意,确实演得很好,看数据就知道了。”
评论这东西,抖机灵的有之,浑水摸鱼添乱的有之,参考度不高——但应时肆这个角色出来之后,收视率跟相关?讨论热度都提升,是不争的事实。
制片人今晚把?人扣在酒店,已?经够不好意思,催促应时肆:“回房间休息吧,给?封总打个电话……”
应时肆叫这半杯酒弄得头昏脑涨,向制片人道了谢,抓起手机和衣服往房间回去。
在电梯里,他又试着发了几条消息,没有收到回复,猜测代理?人要么?是在加班、要么?是在开会。
应时肆摸了摸红绳,又用力按了两下太阳穴,保持清醒。
按照摸索出来的规则……今天这算是酒后。
酒后就可以稍微放纵一点,比如在非工作时间联系代理?人,说一些和工作不相关?的话。
应时肆第?一回打这种?主意、干这种?事,攥着手机,盯着光滑得如同镜面的电梯内壁,耳廓发热,脸上有点发烫。
应时肆深吸口气,慢慢呼出来。
他确实是……太想祁纠了。
十来天见不着面,视频时间相当有限,文?字消息一律不能违规,公事公办到极点。
应时肆盯了一会儿窗外的星星,甚至忍不住有点没边没沿的羡慕——当星星是不是能看见先生?是不是能闪两下?
应时肆摸出房卡刷开门?,准备去洗把?脸,却?忽然停下脚步。
……隔间里有动静。
很轻微,换了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来,只怕都注意不到。
应时肆背后渗出冷汗,昏沉的心?神立刻清醒了一大半,他遇见过太多这种?情形,警惕在察觉到之前就已?腾起。
有人在房间里。
他怎么?会现在才察觉到?!
应时肆屏住呼吸,摘了领带,在手上缠了几圈,无声无息悄然过去。
他看见坐在床上的影子,发力扑上去,一手按住这人肩膀,另一只手扯着领带要捆,却?忽然怔住。
代理?人被他按倒在床上,一只手被领带捆了一半,额发垂在金丝镜框边沿,脸上没什么?表情,清晰冷淡的瞳孔深处……却?照出他的影子。
应时肆用力揉眼睛,他有些恍惚,又想掐自己一把?,挪到大腿的手就被颀长手指按住。
琥珀色的眼睛里笑了笑,祁纠挪走那台还在加班的电脑,抬手拢着他的后颈,摸了摸:“吓着了?”
“反应不错。”祁纠把?领带解开,空出手在他腰后一按,沿着脊背线条上行,“下次这儿发力,向上带手臂,速度更快——”
代理?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雇主握住那只手。
应时肆看着他,胸口起伏,定了定神,伸手摘下他的眼镜。
“……先生。”应时肆无声叫了一句,口型藏在灯下的一小片阴影里,“我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