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瞳之中冰冷的光芒疯狂闪烁,他终于看到了一丝彻底解救女儿的希望!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沉重的压力与紧迫感。
邪神骨殿在哪,葬海之眼又在何方,如何进入,钥匙是什么。
葬海母神……又该如何对抗。
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
而眼前,他猛地看向冰棺中痛苦稍减,但依旧被锁链缠绕的女儿,又看向旁边玄冰地面上剑心破碎被咒印侵蚀的妻子……
九玄凰争取到的喘息之机,无比珍贵。
他必须立刻做出抉择。
是趁着邪印被暂时安抚,强行破棺救出女儿,再图后计。
还是利用这宝贵的时间,先尝试稳住玲珑那濒临崩溃的伤势。
无论哪一条路,都布满荆棘,充满未知的凶险。
姜啸缓缓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目光在冰棺与妻子之间艰难地逡巡,每一秒都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跳舞。
青丘核心禁地之外,风雪依旧。
凛冽的寒风卷起细碎的冰晶,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片,切割着凝固的空气。
一层流转着古老妖纹的强大结界,如同倒扣的巨碗,将禁地深处那令人心悸的邪气波动与绝望嘶吼,牢牢隔绝在内。
结界之外,两道身影如同亘古不变的雕塑,沉默地伫立在风雪之中。
青剑。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青灰色旧道袍,袍角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身形挺拔如孤峰,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那张刀削斧凿般硬朗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穿透了流转的结界妖纹,死死锁定在禁地深处那模糊晃动的身影之上。
那是姜啸。
隔着结界,他看不清具体细节,只能模糊地感知到那股狂暴到极致又压抑到极致的帝威,感知到那口冰棺濒临崩溃的震颤,感知到女儿玲珑那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生命之火,以及外孙女青丘体内那如同火山般随时可能喷发的恐怖邪源。
每一次冰棺的剧烈嗡鸣,都像是狠狠砸在他心口的重锤。
每一次感知到玲珑气息的微弱波动,都让他枯枝般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吧声。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表面平静,内里却翻滚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岩浆。
那是剜心剔肺的痛楚。
看着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为了守护外孙女而破碎剑心命悬一线,他恨不得以身代之。
还有那深埋在心底,如同烙印般滚烫却又被死死压抑的爱意。
对女儿玲珑,他亏欠太多。
曾经的固执,曾经的冷漠,曾经的分离……
那些无法弥补的裂痕,如同毒刺,日夜噬咬着他的心。他多想冲进去,抱住她,告诉她爹错了,爹一直都在,可他不能,他不能成为姜啸的累赘,不能干扰他此刻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