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李岁珒问剑,必然会暴露很多各自的剑招,除了剑阁老阁主那边已经知道了,谢陵真不太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同理,李岁珒和她问剑,也不可能不暴露清风剑意。
听到谢陵真答应自己的问剑,李岁珒脸上露出一丝振奋的神色,“那就依谢首席所言,等到执明洲后,我们再找一个僻静点的,无人打扰的地方问剑一场!”
三彩挪动屁股,换了一个朝向。
它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不感兴趣,它只想收集栗子、葵花籽,还有赚灵石。
第二日,几人就去向老阁主辞行。
这也是沉霜拂、周僖、李岁珒三人第一次见到剑阁的老阁主,那位名震八方的兰溪剑君的师父。
老阁主身形并不算高大,甚至有些枯瘦,却如崖壁间斜生的古松,嶙峋而劲拔。
代玉邹身穿一袭月白道袍,衣袂在山岚中微微拂动,不染尘埃,亦无丝毫华饰,唯有岁月沉淀下的素净与古拙。
三彩蹲在沉霜拂肩头,看着代玉邹,只见他的长须亦是雪白,垂至胸前,随风轻扬,衬得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庞愈发清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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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刻的沟壑,就像太苍山仙居峰上的古藤。
这位元婴真君目光扫过之处,没有咄咄逼人的锋芒,沉霜拂不知道剑阁老阁主至今活了多久,他的眼神中有一缕迟暮老者的浑浊和一种阅尽千帆后的平和与洞明。
知晓谢陵真几人是来辞行的,代玉邹没有过多挽留,他静立松崖间,背负着双手,眺望远处的蔚蓝海面。
“在苦海上航行的渡船,都不在悬河渡口停靠,所以世人也不知晓,悬河瀑布的中央有一座古传送阵,可以直接传送到执明洲。”
“剑阁的位置等渡船是等不到的,我会安排正则护送你们到悬河瀑布去坐古传送阵。”
四人齐整道:“多谢代真君。”
不一会儿,一名灰蓝色道袍的修士步履从容地到来,他浑身上下别无点缀,唯有左手的大拇指上套了一枚古朴的玄铁戒。
来人正是代玉邹的弟子,剑阁如今的阁主,余正则,余真人。
见他来了,代玉邹微微一笑,吩咐道:“带他们去悬河瀑布吧,那里的传送阵应该还能用。”
余正则拱手道:“弟子遵令。”
李岁珒几人面面相觑,去坐传送阵这么小的事情,也犯不着劳烦剑阁阁主出面吧?
代真君还是太客气了。
有点受宠若惊,七上八下的。
余正则转过身,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笑意和煦地说道:“不必有压力,悬河瀑布水幕极重且厚,寻常修士斩不开它,知晓那里的古传送阵的位置的人,除了师父便只有我了。”
余正则抬起手,掌心温润,轻轻一招,唤来他的本命飞剑。
那是一把宽厚无比的重剑,余正则踩上飞剑后,示意几人上来。
金丹真人御剑的速度肯定比自己快,李岁珒想也没想,跳上了飞剑。
待四人都上了飞剑后,余正则温声提醒道:“站稳,要走了。”
沉霜拂把三彩往袖子里面收了收,随后卷起袖摆。
飞剑冲天而去,穿云破雾,留下一道极细极淡的霜色流光。
日上中天的时候,沉霜拂隐约听见了轰隆的水声。
直到飞剑再往前行了三四十里地,轰鸣声越来越大,只见一道又高又厚的水墙出现。
悬河从不可知的高处,轰然落下!
亿万钧浑浊泛黄的河水从天而降,拦住前路,发出骇人的咆哮声。
三彩钻出头呼吸新鲜空气,只觉得耳朵瞬间被这狂暴的声浪灌满、胀痛,再也听不见其他任何的声响。
谢陵真眉间似有若无地颤了颤。
难怪代真君要让余阁主护送他们,这便是悬河吗?这么强悍的毁灭性的力量,寻常修士确实抵抗不住,更别提在悬河瀑布之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来了。
余正则轻吐一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