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令宁也不好掩饰,只行礼道:“张女公子!我……我给崔相公送了一本册子,事关新政和讲义堂,如今正打算下山去!”
张忆龄掩唇轻笑:“你不必如此掩饰,不明白的,旁人还以为你做贼心虚?”张忆龄倏忽挑眉,带着几分调侃。
潘令宁愈加紧张,摆手道:“我……我绝无其他心思,还望女郎莫要误解!”
“便是你有其他的心思又如何,我与崔题早结束了相看之约,如今不过友人相称,男女择偶,遵从自由而已!”张忆龄直白道,含笑的眼神愈加揶揄。
潘令宁一愣,嘴唇微张,不知如何应对。
“怎么,他没跟你说?”
见潘令宁摇了摇头,一副吓傻了的模样,张忆龄叹气一声,双手叉腰,嗔怪道,“你们,都没长嘴呀?这崔志卿,莫非拿我当挡箭牌?哼!”
“我们……今日只聊要事,别无其他……”
潘令宁低下头,喃喃解释,心中想着,崔题并没有跟她解释,不过他也无需向她解释。
愈加说明,她在他心中,已经没有特殊分量,她与其他等闲女子无异。
“潘小娘子,似乎十分失落?”张忆龄饶有兴趣,又起了调侃的心思。
潘令宁抬眸,故作轻松一笑:“我……有何失落之处,还望女公子勿要促狭!”
“我总算明白了,你与崔志卿如何走不到一块儿了。他矜持自傲,你亦矜持婉约,你们都长了嘴,却都不肯开口服软,便是给你们百年的时间,也难以修得同船渡!”
“女公子说笑了!”潘令宁摇摇头,万分尴尬。避免再遭张忆龄调侃,她转了话题道,“某听闻徐掌柜说,娘子已然相邀三位贵女入文繁书铺采买?看来十位贵女之约,对女公子而言,实属手到擒来?”
张忆龄便了无兴趣地摆了摆手道:“今日我来布施,不谈其他正事!”
“女公子菩萨心肠。如此,我先行告退,日后与女公子再商议!”潘令宁终于得脱身,又行了一礼,不再耽搁,便即将往山下走去。
恰在这时,山下茶馆忽然起了一阵骚乱,有人高呼:“泱泱我大梁,便是钟鸣鼎食之家遍地的京城,对我等六万灾民,也拿不出二十车灾粮?你们打发叫花子呢?”
“俺们的灾粮,你们都吞哪儿去了,交出来!”
似乎有人挑事,引得一众流民振臂高呼,呼喊着要二十车灾粮。
潘令宁数了数那山下,满满当当送来的,也就十五车。
如今山下除了崔题,还有一个绿衣公服的官员也在场,约莫是这次领队灾粮解运的官吏,他一边拱手解释,一边频频看向一旁穿着便服的崔题,时而还擦了擦汗,左右为难。
潘令宁心下一惊,看来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她提着裙角刚打算步下阶梯,去看看。
然而张忆龄不知何时到她近前,一把扯回了她的手臂说道:“别去!今日这阵仗,恐怕得见血了,你一个小娘子,留在山上更为安全!”
:()墨香策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