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吗?”
迟霁不敢看他,垂着眼,用睫毛遮挡眼底的暗流涌动,“我不……”
“不”字卡在嘴边,被手掌堵了回去。刚挤了毛巾的手带着湿意,触碰到脸颊还有些烫。
“好了,肯定又是我不爱听的。”裴时序捂着他的嘴,很幼稚地警告,“你不许再说话了!”
迟霁偏头,把他的手扒开,无视他的警告,润了润干裂的嘴唇,发声有些艰难,“时序,我们就不能做朋友吗?”
做朋友,他可以提高容错率,可以用长久的时间去磨灭心里的喜欢,可以用理智熨平心里的杂念。
“不能。我不会和朋友上床,也不和上过床的人做朋友。”裴时序一字一句道出自己不可撼动的观点。一点没有玩笑的神情。
提起那疯狂的一晚,迟霁的身体比脑子更先回忆起,也快一步做出反应,耳朵红得发紫,一股灼烧感流窜在五脏六腑。
他不想喜欢裴时序,却没有办法违背心的旨意。这种对情绪和感情失去控制的瞬间,他很讨厌。
裴时序语气软下来,眸子里映着他的轮廓,“给个机会吧。如果让你不舒服了我就停,好不好。”
眼神闪躲,睫毛像濒死的蝴蝶振翅,用尽全力对抗坠落,可始终违背不了自然法则。
蝴蝶翅膀停止颤动,他遵循了万有引力。蝴蝶坠落,迟霁默许。
他叹出一口气,干巴巴道:“我想回酒店。”
“那我送你。”没有明确拒绝就是还有戏,裴时序暗自雀跃了一下。随后按铃,让护士来拔针。
送他回酒店时,裴时序没有下车,而是目送他进电梯。电梯门合上了,裴时序没有着急离开,转而从包里掏出个棒棒糖,塞进嘴里,学着某人抽烟的样子,一脸郁郁寡欢。
裴时序能感受到迟霁平静表面下的波涛,知道他对自己有意思,只是不知道他一再躲闪的原由。
迟霁睡着了会喊他名字,能在沉沦欲望时抓住他,每每望向他的眼神很复杂,隐忍克制,压抑着内心的真实情感。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会在听到表白时脉搏加速跳动?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会在生病昏睡时喊出他的名字?
来海城前,裴清絮问他:“你真的想好了?之后要承受的舆论压力,以及外界的冷言冷语。”
“想好了。”
“那他呢?他想承受吗?”
“我会让他坐到舆论无法干扰的位置。”
她拿出档案袋,里面的东西并不多,“这是我能查到的,是关于迟霁的母亲。其余的查不到了。”
迟湫,港戏毕业。年仅27岁就因产后抑郁寻了短见。港媒的报道只有寥寥数语,甚至不细看就无人在意。
照片有一张,还是话剧社团合照,裴时序一眼就找出了她。
他们母子很像,眉眼间藏着的几分野心别无二致。唯一的区别是,迟湫更明艳,迟霁更内敛。
裴时序注意到了死亡时间,1999年1月,那时候迟霁刚出生不到三个月。过去或许是迟霁心头的一道疤,他放下档案,道:“姐,别再查了。一些事情他想说,我会知道的。”
他会等迟霁敞开心扉,但不会随意揭开这些过往。迟霁不愿意说也没事,就算他的过去一片空白,裴时序也情愿用未来填补。
【作者有话要说】
来噜~~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