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霁心头一凉,今晚是两人的一周年纪念日,绝对不能迟到。
想着,开门下了车道:“我去前面看看能不能搭个便车,您到时候直接回公司吧。”
另一边也在抓着时间赛跑。裴时序把冰淇淋蛋糕小心翼翼地拿出冰箱,墙上贴着“一周年快乐”的字样,边上的气球装饰还没弄好,他拿出一罐冰淇淋,坐在地上开始吹气球。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吹不动了。裴时序看蛋糕要化了,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冰箱。
躺在沙发上看手机,最后一条是迟霁手机关机前发的,说是路上堵车,他搭上了前面的便车,快到机场了。
气喘吁吁的语音发来时,裴时序心头一热,他们很想见面,想见到对方。
时针一格一格跳动,蛋糕放回冰箱又拿了出来,反反复复,墙上的气球渐渐萎靡,裴时序躺在沙发上等着某人的信息……
凌晨钟声敲响,5月26日结束。他没有来。
看向餐桌上化掉的冰淇淋蛋糕,“嘭——”气球炸掉的声音在客厅回荡,接着门铃响了。
裴时序冲出去打开门,等待他的是更大的失望。来的不是迟霁,是小区的外卖机器人,他点了几盒床上用品,现在估计是用不到了。
心道,我怎么还在期待啊……
关上门,他神色黯淡走到墙边,把自己一个一个吹起来的气球摘下,连带着“一周年快乐”掉在地上,落在地上的,还有颗颗泪珠。
冰淇淋蛋糕化开,没了最初的漂亮,变得黏稠不堪,最顶上的糖果小爱心掉在地上,沾上了灰尘。
电话铃声响起,是裴清絮,她言简意赅:“忙吗?骆明渊组了个局,不忙你帮我去一下。泠昇也在。”
裴时序抹了抹脸上的泪,压住哭腔:“嗯。知道了。”
“怎么了?”
“感冒了。”裴时序没说实话,他觉得没必要再吵了,再闹一百次,他也还是这样。
姐姐没多想,在她心里弟弟依旧是有委屈会直说的人。
会所内,众人在外包厢饮酒作乐,裴时序到场时他们还震惊了半晌,该不会真像传闻中那样,裴少爷开始和姐姐争夺家产,现在来笼络人脉了?
小包厢里的气氛虽说没有很欢脱,但胜在惬意,毕竟熟人局。
裴时序来了后什么都没说,也不像之前那样少女怀春似的盯着手机,拿起杯子一口接一口地灌。
江泠昇看了眼日期,诧异道:“你怎么来了?不是……”
对上裴时序幽怨的小眼神,他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能在这个点出来,不用说他也知道什么原因。
江泠昇大手一挥给裴时序开了十瓶酒。
可裴时序怎么光喝不说呢?这让周围的人有些犯怵。裴时序要是叽里呱啦说个没完,他们还能有点办法,但什么都不说,光喝闷酒,几人面面相觑,没辙了。
江泠昇最了解发小,越委屈越憋着,这是最难哄的,反倒是叽里呱啦的时候最好哄。
一瓶烈酒下肚,手里的杯子开始拿不稳了,江泠昇夺过他手里的杯子,“行了,就这点酒量就别学别人买醉了。”
裴时序把脸藏到肩膀里,躲着其他人的目光,含着泪道:“他从来没说过爱我,是我做得不够好吗?”
骆明渊一直观察着这边的状况,见裴时序情绪上来了,他招呼众人去外包间玩,顺手把剩下的酒带走,再喝下去裴总要问责了。
这话把江泠昇问傻了,作为一个旁观者,他能清楚的看见两人之间问题,也看见了他们对彼此的付出。他们之间有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互相依赖又不够坦诚。
可偏偏感情这种事情,往往当局者迷。即使当局者知道破题之法,也需要时间来解题。
“时序……”欲言又止,他长叹一口气,决定不做和事佬了,开了瓶酒陪发小一醉方休,“我陪你喝!”
醉到不省人事了,裴时序还是下意识的给男朋友报备,只他没注意手机里的几百个未接电话,想发个:我在江泠昇家睡了。
迷迷糊糊打字,最后发出的是:【我和江泠昇睡了】
发完,裴时序倒头不省人事,全然不管收到信息的人有多窒息。
迟霁刚回到家时,家里就只剩下打蔫气球和杂乱的彩带,以及化得不成样子的蛋糕。
他一下飞机就往家里赶,手机一亮就给裴时序打电话,打了十多个,都是未接,心急如焚。
最开始以为他是闹脾气,故意不接,但看江泠昇的朋友圈才知道,他们在外面喝酒。
找裴时序的朋友问了地址,想去接裴时序,但一个人都没回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