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他们交易的东西,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日用品,而是一些重要的稀罕物,一旦被运送出去,可能会泄露“秘密”呢?
“豁——!”
远处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叫,白素贞的水袖舞的像两条真白蛇,掠过人群用力一甩,口中仍咿咿呀呀的唱:
“仗法力高,俺夫妻卖药度晨宵。却谁知法海他前来到,教官人雄黄在酒内交。”
“俺盗仙草受尽艰苦,却为何听信那谗言诬告。将一个红粉妻轻易相抛!”
空气中仿佛飘来几缕异样的腥气,苗云楼望着远处热闹快活的人群,狭长眼眸里黑沉沉一片,深不见底。
——年轻人,小花脸儿,江洋人,瘟疫。
他心脏砰砰直跳,无意识蜷缩起手指,有一种奇异的恐惧从他心中升起,让他的脊背阵阵发冷。
是不是他多心了?
会不会关风屠杀那些孩子,只是因为他虐杀成性,而种种对江洋人的揣测,不过是他心中阴暗?
苗云楼闭了闭眼,眼睫一颤,忽然倏地站起身来。
“我怎么变得这么圣母?”
他难以置信的啐了一口,紧紧盯着飘色上的白娘子,手上飞快抽出腰上的两把匕首,不忘指责道:
“都怪你,你把我带坏了。”
神仙道:“近墨者黑。”
“我可不是开玩笑。”
苗云楼愁的不得了,烦躁道:“万一我判断错了,把整场游神叫停才发现是一出乌龙,我可就完蛋了。”
“沈慈,到时候你一定得保护好我。”
他一边说一边往江边走,手上动作不停,余光却忽然瞥见一抹亮色,晃得他不由得眉头一皱,微微停下脚步。
“快看,舞狮子!”
卖凉茶的阿婆眼尖的嚷了起来,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只见西头彩旗阵里忽然蹿出两头金毛狮子,狮铃铛里混着铁器相撞的声音,叮当直响。
那狮头下晃着几绺金色鬈发,踩高桩的步子比先前的舞狮足足宽上三寸,木桩砸在青石板上咚咚闷响,震得茶碗在方桌上跳。
“嘿哈——咚咚咚——嘿嘿嘿哈!”
铜钹还在敲着喜气的点子,鼓声却是越来越快,那晃着苗云楼眼睛的金光左摇右摆,来回反着阳光。
苗云楼被这么一挡路,不得已只好低下头,皱着眉往前凑,却被密密麻麻的人挤着,怎么也过不去。
“呀呀呸——”
飘色架上的铜铃铛叮铃哐啷乱颤,那扮白蛇的孩子水袖一翻,怒目圆睁,高声呵道:
“多管事老秃驴他妒恨我恩爱好,这、这、这、这冤仇似海怎能消?众兄弟姐妹,杀却那法海者——!”
苗云楼耳边闹哄哄一片,舞狮绕着人群上下跑动,吵的他无处下脚,只能看着那群江洋人随着飘色越走越远。
不行,这么挤着根本就过不去!
他咬了咬牙,刚想直接闯过去,却见那舞狮下摆垂着的红绸突然掀开,底下骤然闪过一抹锐利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