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再战,左手魂链断至肘,右臂持渊轮已寸寸碎裂,鲜血染红魂衣。忽而,那道“谢如寒”的幻影终于开口。“你……凭什么守谢家?”声音低沉温和,偏偏带着冰冷审视,仿佛在拷问她所有执念。霍思言强撑身形,望着那张模糊面容,冷笑一声。“凭我从未退,凭我曾弃命为刃,誓不为权为姓只为正名!”“凭我知道谢如寒是战死,不是乱臣,谢家从未负国,是你们负了谢家!”魂影无声,四周魂火骤涨。魂台中心,那枚镇魂晶忽然激烈震荡,一道熟悉的魂意自其间迸发而出,落入霍思言识海。她身形一震,猛地跪地,魂识剧痛如刃割裂!谢如寒的魂念……竟真藏在这阵中!那是一段压抑至极的记忆画面,映入她脑中。十年前,狼烟谷爆阵前夜,谢如寒独立阵心,书符血誓,将一缕魂识注入魂晶。“若有朝一日,谢家遗血再临此谷,见吾之阵,见吾之魂……能战出阵者,即为吾子。”“若不能,魂碎于此,不得借名。”画面骤断。霍思言猛然睁眼,胸口剧震,吐出一口血。魂台四方旧魂齐停,竟不再逼近。那幻影“谢如寒”低声道:“你认我为父?”霍思言冷笑一声,明明唇角是血,眼神却森冷如冰:“我认谢家,你是谢如寒,便给我……谢家的刃。”“若不是,就别再用他来唬我。”“我不会为父亲退半步,更不会为幻象跪一息!”“谢家的魂,只握刀,不求名。”魂阵突生异变!幻影忽然长啸,四方魂火齐聚,魂台震动,虚空之中,竟现出一柄金色魂刃!那是谢如寒当年镇北疆之刃“镇阙”。江律眼中一震:“那是……真的谢家镇魂器!”“它还在!”霍思言缓缓站起,身形摇晃,却一步步走向那柄魂刃。四周旧魂全部让路,无一人再动。她伸手握住“镇阙”的刃柄,掌中立刻传来撕裂般剧痛,但她眼神未改,五指紧扣不松。“你若认我,就让我带你再杀一次。”嗡!!!镇阙震鸣,一道金光从魂刃直冲云霄!整座狼烟谷,瞬间寂静!江律冲进阵中,将将抵近魂台,迎面见霍思言立于血光之中,镇阙在手,满身狼狈却像一尊神祗。她缓缓转身,嘴角带血,目光森冷:“阵破了。”江律一脸震撼:“你……真的过了谢如寒的魂试?”霍思言低头看向掌中金刃,淡声道:“他不问我是谁。”“他只问我的目的是什么。”夜落,北疆狼谷彻底沉寂。第二日,朝中急报传入宫内。霍思言破阵魂谷,掌“镇阙”,谢家旧阵归息,魂器司三十年余孽灭尽。西北再无魂狱可启,北疆魂线彻底封闭。乾清宫内,皇帝看完奏报,良久未语。韩照低声问:“是否该下诏嘉赏?”皇帝闭目片刻,轻轻吐出四字:“谢家之刃。”韩照一惊。“陛下是……要复谢姓?”皇帝摇头:“我不能复,但亦可留。”他睁开眼,目光如雪般忧伤。“这天下,要有人……记得谢家死在哪,刃在哪,也要有人知道,那人还活着。”皇城初雪,朝路凝霜。霍思言回京之日,未敲战鼓,未开军道,只披一身旧甲,单马自北门入城,背后斜挂“镇阙”,金纹未褪,血痕未洗。她未请旨,不入兵部、不进外卫,而是径直策马奔向金銮之巅,乾清宫。沿街百姓无人敢近,反倒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京防御卫,俱在她目光扫过时,低头避让。皇帝未传她,她却回来了。还带着镇阙,带着十年前“应死谢家”的锋刃,踏进了这早该拒她于门外的朝堂。内侍急奔入宫时,皇帝正执笔改一份军备折。韩照低声道:“霍思言回京了。”皇帝手未停笔,只道:“她进宫了?”“直接入乾清。”皇帝轻笑一声,终于落笔收卷:“果然。”“她破魂阵,掌镇阙,归朝时若还讲规矩,那便不配这把刀。”他立起身来,披上天青朝服,吩咐下人:“备朝会,今日,本该无早朝。”“可她来了,我就得让百官都看见谢家那口刀,还在。”未时初,金銮殿中。群臣齐聚,原本空荡的正殿在不到一刻钟之内,已挤满文武百官。礼部尚书低声道:“今日怎忽开朝会?”兵部侍郎蹙眉:“听闻霍将军回来了。”刑部尚书闻言,瞳孔一震:“不是三月之限未过?”宗正寺卿叹道:“三日内破阵魂谷,携镇阙归来……她现在,不需要三月。”就在此时,大殿前鼓声响起。一道女将踏入宫门,玄甲沉沉,伤痕未敛,却气势如刀。那一刻,无人再敢言语。霍思言踏上金阶,不躬身,不行礼,拱手一揖:“霍思言,奉陛下之命,诛北疆魂孽,斩魂者二十有三,破魂阵一,镇阙归鞘。”她身后,江律亲执长匣,将金刃置于阶下。皇帝自龙椅之上起身,缓步下阶,亲手取起镇阙,摩挲片刻,忽问:“霍思言,你认谢如寒为何人?”霍思言望着他,语气沉稳如铁:“我不认他是亲人。”“我认他是……谢家,谢家所执之刃。”皇帝点头,又看向百官:“你们都听清楚了?”“她不姓谢,却执谢家之刃。”“她不求正名,却让所有魂孽胆寒。”“今日,朕要封赏霍思言……以将军之身,统镇阙,设北境魂禁军一营,自领其权,不归三部。”此言一出,朝堂哗然!左都御史当即出列,拱手谏言:“陛下,此乃非制之军,恐乱旧律……”皇帝抬手打断:“旧律三十年前,镇阙失封,谢家覆灭。”“今日镇阙归鞘,谢魂归位。”“若旧律阻朕立新军,那便废旧律。”他转头,看向霍思言,目光沉沉。“霍思言,你可知这北境魂禁营,封号“谢”字?”霍思言轻轻一拱手,朗声答:“愿为谢魂之刃,护北境十年无扰。”:()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