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安眼神一黯。他知道她这人,一旦决定,就没人能拦得住。“霍思言,你这样拼,值不值?”她看向他,忽然问:“那你呢?”“你这样追我,拼命守我,明知道我不一定能活着回来,你又值不值?”谢知安一愣。霍思言嘴角轻挑,语气却低了下来:“你要我命的路,我早走过一遍。”“如今这一趟,我是自己选的。”谢知安沉默良久,最终只是低声一句:“我不劝你,但我会站在你身后。”霍思言抬眸。“你护着我?”谢知安望着她:“你杀人,我挡刀,你杀不动了,我替你杀。”霍思言眼神动了动,终于转身。“那你可得守住。”她步入营帐之中,披甲整装,镇阙在侧,魂焰未起。夜色渐深。赤林口风雪将止,四野肃寂。而远处密林中,三道魂影疾掠而来,直扑西岭断涧。魂塔旧主,已动。夜色沉沉,赤林口上空乌云压顶,风雪忽止,一片死寂仿佛山雨欲来前的屏息。断涧之下,霍思言立于阵前。她以镇阙刻线,以血引引灵,五重阵图已布成环,呈封闭回合之势,一旦入阵,便为逆流,杀无退路。魏临守于左侧高台,三十人分布四角,持弓架矢,隐于雪松之间。谢知安与副军伏于西山背后,待命援击。一切安静得诡异。忽然,一道细微风声破空而至,魏临目光微动,压低声:“来了。”下一瞬,北侧雪地炸裂!三道魂影破雪而出,黑袍遮面,身形如魅,脚下魂纹未燃,却生生踏出阵边一条魂索脉道!“术引转环!”霍思言骤然出声,掌中镇阙破空斩落!“戮魂,断!”她并非死守阵心,而是主动迎敌!刀锋卷风,魂焰交击,首名术者还未出招便被魂识震退半步,面罩尽碎,鲜血自鼻口溅出!“她早设了破环!”另一人怒吼:“杀出去,否则今夜全死!”五名术徒瞬间围攻而上,魂识灌力,术火横卷!魏临高声:“放箭!”暗哨齐出,箭矢如雨,直逼阵中!霍思言未避,镇阙封前,强行格杀两人,身后护甲已破,肩膀焦灼烧伤,衣袍卷灰!“你们是魂塔余孽,是太后早年收养的术奴!”“这局……是她早设的死棋。”魂徒首领咬牙:“废话少说!”“谢家余孽,去死!”魂火暴涨!而此刻,谢知安突率副军自西山杀出,剑光翻雪,力斩两人!“霍思言!”他一跃而下,将霍思言从阵中一侧拉出,同时手中长剑挡下一道魂刃!“你再不退,今夜我们都得陪葬!”霍思言被他带出阵外,却仍不言一语,只冷眼看着最后两名魂徒自阵中强行冲出,却被魂锁卷住脚踝!“魏临!”她断喝。“引落火!”魏临掌中令符掷出,断涧两侧早埋火油,此刻火焰腾起!阵心魂火自内而燃,魂徒身影在火光中挣扎,最终被炸开的魂环卷入阵心,灰飞烟灭!霍思言站在火前,身影如铁。谢知安拉住她手臂,掌下满是血与烫伤。“你疯了。”霍思言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血已染红指缝。“我……不想再留一个活口。”谢知安一把将她按进怀里:“你已经赢了。”霍思言低声问:“赢了吗?”“魂术之乱还在,魂塔残党还没清净,京中那位太后虽然囚禁,可她的棋,全都早下完了。”“你说,这算赢?”谢知安没回答,只将她揽得更紧。“你只管走完你要走的路。”“剩下的……我陪你收场。”魏临从火后走来,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冷肃:“烧干净了,连尸骨都没剩。”“但你这副命,再拼下去,连骨灰都没得收。”霍思言望着火场,没说话。谢知安却替她答了:“她还没走完。”魏临看着他们,忽然轻笑一声:“你们谢家人,疯起来都不讲活路。”“一个谢贺折在魂术,一个谢思言折在断涧。”霍思言忽然挑眉:“你喊我什么?”魏临一怔。谢知安轻声笑了:“他是怕你真死了,魂魄听不清。”魏临嘴角抽了抽,闷声道:“霍大人。”霍思言这才缓缓转头,看着身后一地残焰,轻声道:“这魂塔,该彻底灭了。”翌日,战报传回京中。赤林口魂术死士十三人尽灭,阵图被毁,魂塔旧址清除。霍思言伤重未归,即刻原地屯兵,镇守西岭。皇帝闻讯,轻笑一声:“谢家这把刀,终于杀出了京圈。”“也是时候……该将下一局落下了。”京城,春台街。虽然正值寒冬,御街两侧却早已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城南新铺的红砖道上,来往车马络绎不绝。可今日,谁都注意到了东宫的人马。原本一直闭门的东宫,竟重新派人入朝听政。而更奇怪的是,皇帝本人,一连两日都未露面。朝堂上,兵部、刑部、宗人府三方互递折子,均与西岭战事相关,却无人知晓,真正的调兵权已不在他们手里。养心殿内,香烟缭绕。皇帝身着便袍,坐于榻前,手中持一颗精细小珠,正缓缓抛起又接下,似在闲玩。苏怀林立于下方,低声禀告:“赤林口伏击已定,霍将军与谢知安合力斩阵,损兵十三,生擒三人,魂塔残势算是打痛了。”“但这次动手的……不是流散术者,而是太后昔年私养的术奴残脉。”皇帝手中珠子忽然停住。他微偏头,语气温和:“你确定?”苏怀林点头:“魂骨、识晶,皆有典藏可查,属实。”皇帝笑了笑:“那看来太后当年留下的暗子,比我想得还多。”他将珠子一抛,落入案上的一张密图中央。那是一份宫中布局图,许多地方都已做了标注,其中一条红线,正自冷宫之下穿向外宫密巷。苏怀林眼神凝重:“这些术奴虽多死于先帝朝清洗,但太后早有安排,宫中逃出的那一批……不止去了西岭。”“还有三人,据探报,行迹似乎已潜入皇城地底。”:()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