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捧着空盒,指尖的余温,似乎还在提醒他刚刚的屈辱。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波澜,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先生……既已应允,实乃夏国万民之福。”
他试图找回一丝属于储君的威仪,声音比刚才洪亮了几分。
“来人,设宴!今日,当举国同……”
“庆”字,卡在了他的喉咙里。
天,黑了。
不是日落西山,不是乌云遮蔽。
是一种更彻底的、蛮不讲理的黑暗。
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阳光和煦。这一秒,整个天空都被一种粘稠的、翻滚着暗红血丝的乌云彻底吞噬。
太阳,消失了。
光,消失了。
山谷里死一般的寂静,连风都停了。
紧接着,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意志,从天而降。
它比玄阴上人当年引动的天地之威更纯粹。
更古老。
更冰冷。
那不是力量,而是一种规则本身。如同山岳压顶,如同深海溺水,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
“噗通!”
一名内阁老臣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口鼻中渗出鲜血。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太子身后的文武官员,像是被收割的麦子,倒下了一片。他们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惨叫,就在这股意志的威压下失去了意识。
李思源死死地用剑鞘撑着地,才没有倒下。他的脸上一片煞白,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这……这是什么……”他的牙齿在打战,“不符合……任何能量形态……”
赵景还站着。
作为皇室血脉,他身上似乎有某种力量在勉力支撑。但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哀鸣,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随时都会被捏成一滩肉泥。
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蝼蚁。
在张帆面前,他失去的是尊严。
而在这片血云之下,他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掌控。
朱淋清的脸也白了,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张帆的手臂,仿佛那是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张帆没有动。
他只是抬起头,看着那片翻滚的血云。
他的逻辑在飞速运转。
新出现的变量。
强度,远超预期。
来源,未知。目的……
就在此时,一个宏大、漠然、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在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最深处,轰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