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躲开,目光灼灼:
“他不是你们拿来限制工具吗?”
“为了让我安心留下,顺从你们。”
“不。”
谢厌的指尖停在他下颌,拇指突然加重力道,抬起陆临岐的下巴,强迫他更清晰地迎视自己充满欲。望的目光。
“你不一样,小七。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从来都不是工具。”他的呼吸喷在陆临岐的耳廓,带着酒精的温度,“你是完美的,是我们连接未知维度的钥匙,是……我最珍贵的藏品。林远那个蠢货,他以为他在保护你?他只是在阻碍你。”
陆临岐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谢厌的目光像黏腻的触手,缠绕着他,试图剥开他的冷淡,差点就知道他最深处的感情了。
——谢厌想要的,不仅仅是他的天赋,不仅仅是他的价值。他想要的是陆临岐这个人,他的屈服,他的臣服,他的……全部。
利用他的欲。望。
这个念头升起,愤怒和恐惧被强行压下,陆临歧需要真相,而谢厌的兴趣,就是他此刻唯一的筹码。
陆临岐没有挥开那只令他作呕的手,反而微微侧过头,让谢厌的指尖更深地陷入他颈侧的皮肤。
这个十分顺从的动作,让谢厌愣住了。
“藏品?”
陆临岐的声音放轻了,像羽毛搔刮在人心上。他微微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小片阴影,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眼神里的厌恶,只留下一层看似脆弱的迷惘。
“为什么当初来找我的不是你……您后悔吗?”
他抬起眼,目光不再锐利,反而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带着水光的无助。
谢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陆临岐此刻的姿态——微微仰起的脆弱脖颈,带着迷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的眼神,还有那顺从的触碰——精准地戳中了他心底最阴暗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他喜欢看到这个桀骜不驯的人在他面前露出脆弱,他喜欢这种掌控感。
“你想要什么?能不能让我好过一点?”
陆临歧喝过酒,脸颊终于染了些色彩,青年好像不胜酒力,或者在长期的怀疑和焦虑里绷到极点,此刻丹凤眼里不再含着恨意,而是流出委屈、不甘和脆弱。
“我要你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成为我专属的”
“你的天赋,你的痛苦……都属于我。”
手指沿着颈侧巡游,谢厌甚至用指尖拨弄了他过长的睫毛,陆临歧依然任他摆弄,没有动。
“告诉我,你愿意吗?只要你点头,林远所有的秘密,他经历的……一切,我都告诉你。”
用陆临岐最渴望的真相作为诱饵。
陆临岐能感受到头有点晕,那酒肯定有问题。
他能感受到谢厌经过自己皮肤后泛起的战栗——他还压不下生理性的排斥。
谢厌看着眼前的人沉默,似乎在跟内心做斗争。
他耐心地等待着,嘴角噙着志在必得的微笑,这个变。态,在享受猎物在悬崖边缘挣扎带来的愉悦。
终于,陆临岐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紧绷的肩膀微微垮塌下来。他抬起另一只没有端酒杯的手,轻轻覆在了谢厌那只停留在他肌肤的手背上。
这个动作,在谢厌看来,几乎等同于一种无言的默许和臣服的信号。
谢厌眼底的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陆临歧很疲累地把脸放在他手上,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动了动脑袋,泪痣蹭过大拇指,蹁跹的睫毛下展现出点点水光,他在哭还是?
“你会比他对我更好吗?daddy?”
这句话简直像一颗火星落入油锅,谢厌忍不住收紧了手掌,把他的脸颊捏住,换来吃痛的一声惊呼——
很轻,但无异于火上浇油。
“林远要是看见了,恐怕会恨你的。”
谢厌低头,让他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中,陆临歧好像被吓唬住,泪光变成了泪水,积蓄成浅浅一层水膜。
在灯光下,他扬起脖颈被掐住脸的姿态很柔弱——弱到恐怕认识陆临歧的同事们都要惊讶,他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