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你在查李浅案子的时候,便知道陆相与私盐案有关,但是你选择了替父隐瞒。现在……是因为宋清荷吧。宋清荷绝非寻常女子,她能够有胆识潜伏在陆家大半年,足以说明她处心积虑之深。朕不希望你因为个女人就抛下忠孝二字。”兴懿皇帝对陆观棋的不满来源于他隐瞒了宋清荷的身份。
陆进做了错事,兴懿皇帝早晚都要除,只是现在不是最恰当的时机。可陆观棋的‘背叛’,更令兴懿皇帝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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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几上檀香袅袅,陆观棋道:“我说不是,皇上也不会相信了。皇上,我喜欢宋清荷,也承认我为了父亲曾蒙蔽心智,可是这段时间父亲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勾结北楚人,再不制止,我父亲肯定会酿下大祸!这和宋清荷没有关系。我反倒想问问皇上,为什么对我父亲如此包容?!”
兴懿皇帝以掌心压住雕花扶手,指节青筋暴起如蟠龙:“你以为朕是个昏君,你有没有替朕想过,朕初登基,尚且不稳,此时查办朝中重臣,会引发如何的地动山摇?”
“一边是皇权稳固,一边是百姓安危,皇上是选择了前者?“陆观棋这段时间受到的冲击太大,先是陆进,如今又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皇上。
当初和废太子夺嫡,他明明说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着想,大全应该有一个替百姓考虑的皇帝,一个能够为百姓做好事的皇帝。
陆观棋的眼底写满了不可思议。
兴懿帝长指缓缓摩挲着龙纹玉扳指,胸膛微微起伏间调匀内息,最终缓声道:“你可有证据?“
陆观棋忽觉血气直冲天灵,手背青筋暴起,脱口而出:“宋泊简案子有证据?不是您和我父亲编造的么?!”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怒不可遏。
兴懿皇帝猛地拍动案几,震得上面的茶杯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厉声喝问:“你还说你不是因为一个女人!”
“我是为了大全,您呢?”
陆观棋瞳孔微缩,望着兴懿皇帝只觉得心口发闷,他草草抱拳:“臣告退。”
看着陆观棋离开大殿,兴懿皇帝马上唤来王怀力:“马上通知京城卫,不可以让陆观棋抓捕帛桑。帛桑是北楚王爷,抓他势必会引发两国交战。”
王怀力沉身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自小一起长大,兴懿皇帝太了解陆观棋了,出了皇宫,陆观棋果然就命康远带人去把帛桑以‘涉嫌偷窃兵防图’一案抓捕回皇城司。
康远领命,带上七八个亲从官出发,一出皇城司的大门竟然看见京城卫包围在外面。
见到康远,京城卫的首领苗灵璞走了过来。
他抱拳道:“康大人,对不住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康远眼睛扫过一圈的京城卫:“你们要做什么?”
“没什么,今天皇城司的人不许离开。”苗灵璞客气而生疏。
这时陆观棋从皇城司的大门里出来,“康远,回来吧,这是皇上的意思。”
说罢,陆观棋转身回了皇城司,康远见状责令亲从官回去。
院子里,康远快走几步追了上去,陆观棋道:“皇上不许我们动帛桑。”
康远先是一愣,想了想:“怕影响我们和北楚的关系吧,毕竟帛桑是北楚的王爷。”
陆观棋沉默不语,背着手往厢房走,康远劝道:“其实皇上说的也有道理,帛桑没拿到兵防图,就随他去吧,要是真因为抓他而挑起两国战火,事儿可就大了。我们想要的是大全的天下太平,不是战争。”
两人走到厢房门口,陆观棋顿住脚:“我知道了,让我冷静冷静。”
康远立在了门外,“您有事儿喊我!”
陆观棋关门前冲康远点下头。
陆府,星月楼。
陆进坐在太师椅上,翡翠为他按摩头部。
他忽的问道:“你见过江岁宁么?”
翡翠手一顿,想了想:“见过,是大少爷那边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