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双方的比分是4-3,立海大真田弦一郎在前。
手冢国光通过手冢幻象和零式削球来应对真田弦一郎的阴与雷,这是一场硬碰硬的正面交战,几乎每一次挥拍,月见里雪信都能够看到无形之中挥洒的血液,听到那两人的膝盖与手臂发出的愈发痛苦的哀嚎。
月见里雪信狠狠咬住了嘴唇,往前走了两步,脚尖抵在了场边的广告牌上,他俯身,用手抓住了教练席上坐着的幸村精市的外套。
“部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无论是真田弦一郎还是手冢国光都会受伤的,手冢国光对月见里雪信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但是真田弦一郎……月见里雪信的目光再一次看向了真田弦一郎,黑发的男生眉眼凌厉,双手握着的球拍竖起,又一次使出了雷。
隐约间,雷光划过了球场,真田弦一郎的身影在瞬息之间穿越了整个半场,将零式削球击回,“嘭”的一声,网球越过球网,飞向了手冢国光。
在手冢幻象的作用下,雷击回的球轻飘飘地落到了球场之外。
“青学手冢得分,比分4-5。”
双方换边,有短暂的休息时间,真田弦一郎挪动着脚步走到了场边,幸村精市起身,让他坐在教练席上休息,柳莲二从上方递来止疼喷雾和冰袋。
真田弦一郎低头,一言不发地处理膝盖。
“弦一郎,到此为止吧。”幸村精市低声道,“后面还有四局——”
“不。”真田弦一郎的回答斩钉截铁,“后面的四局都不属于我,唯有这一局是属于我的责任,也是我必须要赢下的比赛!”
幸村精市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放弃硬碰硬吧,那样下去,你的膝盖会承受不住的。”
真田弦一郎猛然抬头:“放弃硬碰硬?那与懦夫有什么区别?我不能——”。
“真田弦一郎!”
场边两人纷纷一顿,已经完全听不下去的月见里雪信面若冰霜,双手用力地叩在场边的广告牌上,发出的声响吸引了不少附近观众的视线。
“网球比赛只是硬碰硬的对决吗?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在频繁与网球部其他人比赛积累经验的时候,真田弦一郎发现了月见里雪信越来越习惯性地用疯狂的比赛节奏来迅速击溃对手的坏习惯。
与频繁使用对膝盖有很大负担的雷一样,“月见里的节奏”使用不当也会对使用者的肩膀造成一定负担,为了纠正月见里雪信的坏习惯,真田弦一郎亲口说过“网球比赛不止有正面硬碰硬的对决,还有策略与战术”,还拿手冢国光作为反面案例,告诫月见里雪信万事以身体为要,切莫将某一场比赛看得太重。
结果,真田弦一郎却以自身的实际行动告诉月见里雪信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其实自己都没有认同那些话。
现在,月见里雪信将真田弦一郎说过的话如数奉还了。
真田弦一郎面对幸村精市时尚且可以说是振振有词,然而只是直面了月见里雪信一瞬,他就有了控制不住的想要移开目光的冲动,惊人的自制力令他强迫着自己没有真的避开月见里雪信冷冰冰中又夹杂着不可忽视的怒火的眼神。
“我……”真田弦一郎闭了闭眼睛,从那种执拗的状态之中挣脱了出来,他的目光再度恢复了冷静,汹涌喷出的火焰被他压在了层层山脉下,“我明白了。”
膝盖处的热胀酸痛被冰袋压下,止疼喷雾起了些作用,膝盖里面的刺痛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缓解。
真田弦一郎站起身,再度握住球拍,走向了球场。
“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了忍耐着表情的月见里雪信。
白发少年胸腔起伏得很剧烈,但是声音非常平稳。
“比赛结束后,你还有话对我说不是吗。”
提起这个,真田弦一郎的神情怔忪了一瞬,一直微微皱着的眉心平缓了下来,表情也不再那么严肃。
“当然了。”
听到这声回答,月见里雪信胸口堵着的气才稍微舒缓了一些。
真田弦一郎和手冢国光再次返回了球场。
这一次,真田弦一郎不再执着于使用雷,风、林、火、山、雷、阴,他理智地判断着目前究竟哪一种绝技才是真正适合应对当下情况的最优解。
雷使用次数的减少,让月见里雪信真正放下了心。
“月见里。”
坐在前面的幸村精市没有回头,他时刻注意着场中局势,轻缓的声音却是在与月见里雪信说话。
“弦一郎在赛后有话想对你说是吗?”
“……嗯。”月见里雪信先是点了下头,意识到幸村精市坐在前面,看不到自己点头的动作便又开口道,“是这样的。”
幸村精市沉默了一会儿,在手冢国光因为手臂损耗过大,无法在使出零式削球,场面再次倒向真田弦一郎的时候,他才继续说道:“那么,在全国大赛全部结束之后也稍微给我留一点时间吧,我也有话想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