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在门外,听见里面一下子就没了声音。云昭掀起眼眸。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谢景墨很少词穷的时候,这一刻倒是例外了。两人从房间里出来,谢景墨默不作声,幕城延略显得意。幕城延:“要我说谢将军,这种辛劳的差事——”“这次的监考,你们两一起督办吧。”云昭忽然淡淡开口。这话一出。幕城延跟谢景墨都同时愣住。两人都直直的看着云昭。幕城延前面的话还没说完,彻底的滞在了嘴边,他的表情从刚刚的得意,到此刻的呆滞,显得很是意外。谢景墨的瞳仁一点点的睁大,最后变成了惊喜,天下掉馅饼的形状。幕城延皱眉,上前一步,“昭昭,你——主考官一直都是我我在做的,你知道的,我能做好。”谢景墨立即上前,唯恐云昭会反悔,立即说:“我也能做好!”谢景墨此刻就像是一个大狼狗,尾巴都要甩成螺旋桨了。云昭轻咳了一声,本意是想让谢景墨低调一点,哪知道,这人这辈子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怎么了?不舒服啊?我给你去炖一碗莲子羹。”谢景墨走出去,撩起裤腿趟进了莲花池里。幕城延眸色沉沉,眼里始终是不屑的,他尤不理解,也不相信,云昭会看上这样粗鲁的男子。他觉得自己才是最好的。云昭看透了幕城延摆在脸上的心思,抿了抿唇,低头继续看书。“昭昭,”幕城延依旧不死心,“天子选门声,何其严谨,谢景墨——真的不合适。”云昭点点头,“所以你带带他。如今并无战事,他闲着无聊。”幕城延刚要开口。便听见云昭说:‘省的日日来我这里闹,你带着他,也让他闹事就好,自然,’云昭抬起眼,含笑看着幕城延,“我还是最看重你的。”云昭说完,低头继续看书。幕城延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云昭刚刚的话明面上像是向着他的,可是仔细想,却又觉得这话是想着谢景墨的。而且——他总觉得云昭对待自己,不如从前了。可明明他又找不出什么痕迹来。幕城延往外走,一直走到了宫门外。再往外,是一公里之外的郊区。“我是今天春闱的主考官,谢景墨也是。”站在凉亭里的老者眸色微动,“怎么让谢景墨掺和进来了?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一次我要让余家子孙一起如朝堂,这样有利于为立嗣争取更多的支持,谢景墨搅和进来,会坏了大事!”幕城延眸色微凉。老者抬起头,露出了帽檐下一张精明的脸。是余相。“你之前不是说,你说什么,云昭都会答应你吗?”余相冷冷的看了眼身侧的人,嘴角勾起,显得讥讽刻薄,“如今看来,也不尽如此,那么你在云昭心中分量,想来也值得考究。”这话落下。幕城延浑身的怒意汹涌而至,他凌厉转头,一把握住了余相的脖子。眸色冷冷低沉的看着他。“余相!你要搞清楚,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不是你的奴才,少在这里讽刺我!”幕城延说着,手腕力道收紧,余相的脸色顿时一点点涨红,再到苍白。在余相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时,幕城延才松开了手。余相拼命的喘气,幕城延低垂着眸眼,看是看狗一般看着他。“你给我记着!别在我面前提谢景墨!”“另外,这次主考官的事情,我会摆弄好!你等着就是!”幕城延说完,抬步走人。余相在原地握着脖子,喘了好久的气,然后才艰难起身。他阴冷的眸子狠狠的盯着幕城延离开的方向。许久后,表情阴骘的呸了一声!谢景墨把莲子羹炖好了,放在云昭的手边。双手放在身前,笑眯眯的。云昭一开始懒得理他。结果这人长久的不走,就像是定在她身边的位置。她蹙了蹙眉头,一抬头,对上了谢景墨热切的视线。云昭表情一顿,低头盖住了脖子,“干嘛?!”谢景墨眼里带着那点笑,笑意里的那点心思没有掩藏。他俯身低头,在云昭的耳侧低低的说了两个字。云昭睁大了眼睛,差点要转头过去,给他一巴掌。“你是不是疯了!”云昭咬着后槽牙。谢景墨点头,看着云昭精致的侧脸,洁白的贝齿,莹润的唇,细细的脖颈下,是白嫩的锁骨。他也觉得自己是疯了。再开口的声音,低哑,带了点自己都觉得羞耻的笑,“那不是——控制不住嘛,”云昭当场翻白眼,“滚出去!”谢景墨没动,笑着说:“你让我监考,我一下子太高兴了,浑身的血都沸腾了,你别跟我生气。”云昭还以为这人会说软和话了。结果——就听见谢景墨这狗东西说:“你一生气吧,表情更生动了,越发像是从前在边塞的时候,在我怀里的样子,我就——”云昭深深吸了一口气。福海在外头呢,就听见云昭怒吼着,喊出一声,“滚出去!”福海跟高副将彼此对看一眼。福海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多久了啊,没见太后这么生气过。”高副将也一脸的惊悚,“云昭不会直接拔剑,把谢景墨给杀了吧?”福海抿抿唇,“有这个可能,你不知道,最近太后生气的频率大大提高,我好几次看着她攥着拳头。”高副将,“估计是想一拳头挥到谢景墨的脸上去吧。”谢景墨从云昭里头出来的时候,脸上一个巴掌印。福海跟高副将齐齐吸了一口凉气。“我去!”高副将都觉得不可思议,“你做什么了啊?云昭已经很久不动手打人了吧?你牛啊,我天——”高副将转头要往云昭的书房里头看。被谢景墨拉一把,“看什么看!”高副将看着谢景墨嘴角喜滋滋的笑,“你被打还这么高兴啊?”谢景墨舌头盯着侧腮,笑着说:“你懂个屁!”:()拿我换城池,我走了将军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