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悯克制自己不做他想,“贫僧听到房中动静,是又有鬼物作祟吗?”
令扶楹摇头,那可不是鬼,不过比鬼还要可怕。
“我没事,屋中一切如常,我做梦吓到了,抱歉打扰了你,快回去睡吧。”令扶楹如今已经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
玄悯却不放心,悉心叮嘱:“若有异,随时叫贫僧。”
“我会的。”
“对了,昨夜多谢你。”令扶楹十分感激,要不是玄悯,也不知会是怎样的后果。
她只听曲娘说玄悯及时发现她的症状向伶舟慈借来医师,却不知具体的治疗方法,曲娘说起此事时欲言又止,让她有些疑惑。
玄悯对上令扶楹清澈坦然的双眸,更加无地自容,本就是为了治病,这次是,上上次也是,那次在猫妖洞府也是被迫的无奈之举,身为出家人的他想法却如此不堪。
“惊云姑娘无需客气。”
“那贫僧先回去了。”
“好。”
玄悯离开,令扶楹卧房那道门被合上,他侧身看去,居然生出了想要继续守着她入睡的想法。
“法师深夜为何在此?”
玄悯抬眸。
不知何时对面廊下出现尉迟衔月的身影,他身披月白色的长袍,只是这样站着也让人惊叹他的美貌。
尉迟衔月瞥了眼令扶楹的房门,朝玄悯走来。
玄悯神色平和,“域主为何也在此?”
“只是第一次见大罗洲夜晚雪景,特来廊下一观。”
对于这些风花雪月,他总是能分出几分目光,只是再美好的景致,再独特的花样,都不会在他眼里停留太长的时间。
“鬼物作祟,昨夜惊云姑娘发热,贫僧放心不下。”他看着夜色里的茫茫大雪,轻声道。
“法师当真慈悲为怀。”
玄悯没有作答。
“大师听说才从南域来到大罗洲?”
“前两日才到。”
“不知大师路上可有听闻过在下的夫人?”
玄悯不知他为何提起此事,却也如实回答,“有所耳闻,只是贫僧并未见过。”
“那真是遗憾。”
二人廊下闲聊,玄悯率先告辞离去,这雪景不过如此,尉迟衔月也揣着手回到自己屋中。
他们的谈话令扶楹并非完全不知,在听到尉迟衔月的声音时她就惊醒。
大半夜他真是阴魂不散。
令扶楹没敢靠近去听,只隐约听起夫人二字,她根本不知他是一时兴起与玄悯闲聊,还是故意如此。
男人心海底针,尉迟衔月的心尤其深。
*
令扶楹梦中都是尉迟衔月那张笑眯眯的脸,他追在她身后喊她夫人,还缠着她生孩子。
她被吓醒了。
缓了好一会儿令扶楹才平复心情,谁乐意和一个死断袖生,她走到镜子前,好在她戴着面具看不出脸上的疲态,但若是取下,脸色一定难看。
都是拜尉迟衔月所赐。
狠狠咒骂了他一番消气,令扶楹收拾好出门。
院子里堆了一地的积雪,曲娘正在铲雪,令扶楹过去帮忙。
“曲夫人,我来吧。”她要施法,却被曲娘笑着阻止,“我闲着也是闲着,其他事情少主的护卫都抢着做,这铲雪还是我自己来,顺便锻炼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