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令槐序和瑞香的对话令扶楹怎能不知,他烦不烦。
令扶楹披着外袍起身,“令槐序,你不睡觉,好意思扰别人清梦?”
他看着眉头轻蹙的令扶楹,很是自然地侧身进屋,“我没看出你哪儿病了。”
“你过来有何贵干?”令扶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嘟噜噜喝完一杯。
“我没事就不能过来?”
“。”
目光触及她的双眼,令槐序嗤笑:“平常活蹦乱跳的,说病就病,令扶楹,你离了我真是活不下去。”
“。”
三千域水土不好,看她瘦成什么样了,之前脸上还有肉,现在却瘦巴巴的。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捏一捏令扶楹的脸颊,还未触碰,她就极快速地偏头躲开,像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
令槐序的手停在半空,他将手收回。
“令扶楹。”他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令扶楹拒绝沟通,令槐序说什么她都不回答。
他拿令扶楹无可奈何,半晌才道:“我明日再来看你。”
深夜,令扶楹睡得很香。
她近日没怎么做梦,也极少再梦见玄悯。
即便梦见,也没有太多大尺度的情景。
只是极为温馨平淡的日常,就仿佛她和玄悯是寻常的夫妻。
梦里梦外丈夫不同,令扶楹有时在醒来时会有短暂的记忆错乱,看到尉迟衔月那张脸也会短暂地失神。
令扶楹入睡习惯点一盏小灯,尉迟衔月一过来,就看见摆放在床头那日他们在江月城中看烟火时,他让送上来的星贝沙沙漏。
淡淡的蓝色光芒绚烂如银河倒流,与小灯的光晕交相辉映,透过纱幔映照在她沉睡的脸上。
在卷翘的睫毛下拓出一小片阴影,尉迟衔月看着她。
可她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眼里似乎装着漫天星辰。
比他见过的任何星空都要绚烂夺目。
尉迟衔月不想承认,他的心脏被击中了一瞬。
她眨了眨眼睛,似醒非醒,含糊地问:“你不是走了吗?”
尉迟衔月没回答。
是啊,他走了,却又在深更半夜她入睡后回来。
尉
迟衔月有些弄不懂自己。
令扶楹也不是非要得到答案,更像是下意识的反应,醒来后连她自己都不一定记得是否问过这句话。
睫毛垂落,她重新合上双眼。
尉迟衔月又看了她一会儿,解开衣袍在她身旁躺下。
半晌,动作自然地将她揽住自己怀里,她的身体柔软温热,每次触碰到她时,尉迟衔月的身体还是会紧绷,再一点点松缓。
只是现在要比最初的情况好上许多。
因为姿势不太舒服令扶楹还在他怀里蹭了蹭,尉迟衔月能够感受到她的唇瓣紧贴在他胸口的触感。
她贴近的正是他的心脏,与常人的都不太一样,微微靠右。
他低头,令扶楹不知何时也仰头看想他,长发略有些凌乱,碎发贴在脸颊,唇瓣红润润的,微微抿着。
尉迟衔月盯着她,在他毫无防备之时,怀中睡得迷蒙的令扶楹,仰头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随即心满意足地靠在他怀里,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