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扶楹出门时正好与院中坐在轮椅上的伶舟慈对视。
他的脸色苍白,坐在轮椅上的身体格外柔弱,但眼神却有些冷淡。
与昨夜他眼中含着泪水,磨蹭她祈求她的伶舟慈宛若两人。
对上令扶楹的视线,伶舟慈想起她今早她的无动于衷,还有她去玄悯房中,挪开了视线。
御风看了看令扶楹,又看了看自家少主,大气都不敢出。
少主的感情可真够艰难的。
之前令姑娘与尉迟衔月是夫妻也就罢了,毕竟已经和离,可又冒出一个沈覆雪,沈覆雪这边还没完,玄悯法师对待令姑娘似乎也不一般。
但毕竟是僧人,想必不足为惧,就是沈覆雪不太好办。
见伶舟慈将令扶楹视为空气,御风比他还急。
再不想办法人都被别人拐跑了,也不知道究竟在做什么。
御风思来想去轻轻对伶舟慈道:“少主,是令姑娘。”
见他没有其他表示,御风招呼令扶楹过来,“令姑娘,这日天气不错,过来与我们一起喝杯茶吧。”
伶舟慈亲眼见到令扶楹进了玄悯的房里,分明才与他那样过……
极力装得不在意的他不久便被打回原形,眼眶泛红,心中郁气上涌,他连连取出帕子掩纯咳嗽,咳得面色惨白呼吸微弱,靠坐在轮椅上的身体不住起伏。
“你们喝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令扶楹婉拒。
于是二人眼睁睁看着令扶楹回房,伶舟慈紧盯着合上的房门,端着茶杯的手捏得有些泛白。
“少主,你这样令姑娘肯定会喜欢别人的。”
伶舟慈心想,她喜欢谁和他有这么关系。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没有反驳。
“少主你若是挽留,令姑娘想必会留下来。”
伶舟慈还是不语,但咳得越发厉害,唇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少主屋外风大,你已经坐了很久了,可要回屋了?”
伶舟慈又看向令扶楹紧闭的房门,在她与玄悯的房门之间来回移动,压下心中的情绪回房。
修炼到夜里,令扶楹沐浴后走到床边正要休息,却看到卧在她床上的沈覆雪。
他换下了之前那身异域装扮,松松披着一件雪袍,衣襟似被扯松过,发丝垂落在他的胸膛,半遮半掩,诱惑人想要撩开他的长发一探究竟。
他伸手轻轻拉住令扶楹的手腕,“小满,要休息了吗?”
冰凉的手指触碰她的肌肤,血液仿佛也被他的体温一并冻结。
这段时日沈覆雪好似变了一个人,他不再逼她与她成婚,甚至没有提过这件事,而是变了法儿地……她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比较恰当。
可她不知道,她与玄悯隐身时发生的种种,随他进入房中,都被沈覆雪看在眼里。
他也隐身跟在两人身后,心底疯狂地嫉妒想要玄悯消失在这个世界。
包括那个伶舟慈,可他最终硬生生压下了心底的杀意。
因为他已经隐隐知晓,若像之前那样想要干涉,想要阻止小满与其他男人在一起,他也会被她厌弃。
沈覆雪如今已经知晓自己的优势究
竟是什么。
小满喜欢他的脸,喜欢他的身体,那他就将自己洗干净,装扮成她喜欢的模样,这样,她就还会在意他。
知晓她与别人共处一室时,沈覆雪褪下衣衫,蜷缩在令扶楹的床上,浑身被她的气息包裹着,仿佛与她融为一体。
可是冰凉的被褥始终没有她的体温,沈覆雪蹭着她的被子和小衣,睫毛颤抖着,沉沉坠入漫无边际只有他与小满存在的美梦里。
好在他等到了小满,睁眼就看到她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令扶楹不知他是何时过来的,但他向来神出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