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没受伤,但同时应付陆誉和长君也凶险万分,整个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低。喘着,汗珠顺着墨发往下滴。
锐利发梢下,他眼底清晰倒映着少女拢眉怒目的模样。
“我讨厌你。”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浓黑瞳仁蓦然一缩。
“徐都尉,”赵维真对一旁的武官道,“裴家老二是你的女婿,就由你与裴山主一道将人送过去,今夜就将此事了结,我也好回去向太守禀报。”
裴家老二?
裴胤之是二房之子,这个裴家老二,应该就是真正的裴胤之的父亲了。
骊珠在他们的只言片语里,依稀拼凑着事情的全貌。
她没想到,抓她这件事,竟然还有伊陵裴氏的参与!
但这怎么可能呢?
前世谁人不知,在裴照野以“裴胤之”的身份入仕前,伊陵裴氏三代都没出过半个官,这才说裴家出了“裴胤之”,是祖坟冒青烟。
然而现在,伊陵裴氏的人竟然和宛郡覃氏关系如此密切。
就连刺杀公主的任务,也敢让裴氏的人沾手,这绝非寻常交情,必得是心腹。
心腹。
怎样的心腹?
如果有这一层关系在,前世的裴照野,为何对覃氏没有丝毫仁慈?
除了覃皇后和少帝沈负动不得,前世覃氏一族削爵罢官,或死或流放,朝堂上几乎只留下覃珣这一根独苗。
还是裴照野说,覃珣是她前夫,官职撸得太干净,骊珠面子上也不好看,这才给了一个虚衔,维持覃家最后的颜面。
裴照野与裴家,与覃家,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什么恩怨?
事情扑朔迷离,骊珠一时理不清,只能先跟着卫兵上了轿子。
此刻,对裴家的好奇倒是压过了被抓的恐惧。
不过骊珠心中也有些猜测。
裴照野让她再信他一次,应该是打算先甩掉这些人之后,再找机会伺机救她。
现在这个情况,想要脱身,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只不过……
她拨开帘子看了眼车窗外的身影,颇觉奇怪地歪歪头。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可他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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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几条街,悬着裴字灯笼的府邸在夜色中渐渐清晰,有几道人影立在门边,似乎是在等着他们。
骊珠回忆起许多事。
前世婚后,她是见过裴家人的。
那年新岁渐近,是他们成婚的第二年,夫妻二人隔阂渐消,正是浓情蜜意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