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他要处处撒谎,掩饰自己的原因吗?
“公主,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玄英朝外面瞧了一眼,肃然道:
“您知道裴家为何会掺和到这件事里吗?”
骊珠懵懵懂懂地摇头。
“裴家夫人在人市上挑中了我,是因为我告诉她们,我曾在雒阳高门侍奉过,她们想让我入府内调。教家中娘子——却不是她们家中亲生的女儿,而是一群从外边儿买来的、八九岁的小女娘。”
骊珠拢起细眉。
她的直觉觉得,这是一件很坏很坏的事,可又一时间想不到坏在何处。
“我的公主,您还不明白吗?”
玄英握着骊珠冰凉的手,厌恶地朝身后看了一眼:
“裴家虽有田地房舍,但到底只是无官无爵的寒门,他们养着一批又一批的歌伎、舞姬、伶人,难道是供自己享乐的?据我这几日观察,裴府往来官员无数,多有借裴家府邸宴饮,暗行贿赂之实的行径——”
所以,裴家才会替覃氏抓她。
因为裴家,本来就在替这些达官显贵,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骊珠心底白茫茫一片。
正说到一半,寂寂夜色里,忽而飘来一阵丝竹管弦声。
府内有人在宴饮。
是因为今夜抓到了她,在和覃氏派来的人庆功?
如此,府中的守备,应该不会太严密吧?
“……玄英。”
骊珠忽而下定了决心。
“我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你恐怕得跟我换一下衣服。”
玄英蓦然睁大眼。
-
九枝灯噼啪燃烧着。
伶人在角落里奏乐,两列食案之间,有裙裾逶迤的舞姬翩然起舞。
上首的裴家老大裴从禄脸上血痕犹在,提了一杯,敬左侧的年轻公子:
“……之前覃家派来的那位齐大人,定然还在伊陵,只是不知为何没有与我们联络,公子放心,等这位娘子的事情了结,我们一定会派人找到齐大人,护送回宛郡……”
坐在末席的裴照野慢吞吞地夹菜。
酒肆后门的砖泥早就干了,要想找埋在那底下的齐大人,恐怕有些难度。
年轻公子姿态矜贵,微微颔首:
“多谢裴伯父。”
“公子客气,不过,公子真是覃鸣石覃大人的幼子?在下在宛郡之间往来,似乎还从没有……”
“现下,你们将娘子关押在何处?”
年轻公子声音温然,又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说一不二。
裴从禄看了一眼弟弟裴从勋。
裴家老二俨然才是裴家真正的话事人,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