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血并未止住人言,谶言如瘟疫,迅速传遍军中。
但明面上,军中风平浪静。
在薛怀芳地翘首以盼下,三日终于过去,三千军士镇守河道,七千军士随他下山。
在辰时的蒙蒙白雾中,他见到了清河公主的车辇。
“……是你!?”
晨风吹动白帷帽,露出一张天潢疏润、灿如珠浦的面庞。
似乎是被他骤然变调的嗓音惊住,那少女怯怯抬眼。
身旁谋士拧眉。
不对。
统御十一郡,为了平宁百姓敢率一千人来会见豺狼的清河公主,怎么会是一副怯弱女郎的模样?
要么她不是公主本人。
要么她就是装的!
谋士立刻看向薛怀芳,要与他使眼色,然而——
薛怀芳已经心无外物,一双眼直勾勾地瞧着朝他走来的清河公主,浑身骨头尽酥,眼中只有一个信念。
他要得到她。
……
与此同时,平宁郡的消息也终于抵达了丹昌城外大营。
“……再说一遍。”
裴照野缓缓抬首,朝念信的顾秉安看去。
“她叫我们干什么,再念一遍。”
顾秉安跟随裴照野多年,见过他笑语杀人,见过他暴怒奋起。
但还是头一次见他面色如常,周身杀气却叫人齿关发寒的架势。
帐内一片死寂,顾秉安颤声道:
“公主叫我们,未得薛允首级,不得回援,此为军令,违者以军法惩处……”
“哦。”
他起身,踩着堆满军报的桌案至顾秉安面前,笑了下。
“她最好有命来杀我。”
“将军将军——”
见裴照野转头就要往帐外走,所有校尉全数涌上来拦他。
“将军冷静!公主所言没错,您现在赶回去不一定来得及,还会放跑薛允,丹昌就在眼前,岂能功亏一篑!”
“是啊!这一放,又要耗费多少粮草人力,再等多久,才有这样的机会?”
“将军三思——”
丹朱跳出来指着那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