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与华医师谈话的裴照野抬起头来。
他手里握着一只药瓶,听到覃珣的声音,朝他投来一道意味深长的视线。
“几个老头而已,她一个能打十个,哪儿用得着我?更何况,该防的恐怕不是他们。”
覃珣拢起眉头。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在吃这些飞醋吗。
“裴照野……”
“趁我不在,竟敢给公主的饮食里加这些补肾益精的东西,什么冰清玉洁的世族公子,哪家世族公子是靠爬床加官进爵的?”
覃珣浑身一颤,望着他瞠目结舌,一时哑然失声。
“……什么补肾益精的东西,你简直无中生有!”
见他如此反应,裴照野就心中有数了。
想也知道不会发生什么,补品又不是春药,更何况他还留了败火茶让长君给覃珣喝,他就是有心也无力。
裴照野扭头:“华医师,您说呢?”
华医师微笑道:“这个嘛,这些时日伺候公主贵体,的确发现公主有大补的迹象,据我观察,应该是出自覃公子家中送来的饮食。”
“不可能,我何时——”
覃珣下意识否认,但很快又想起了什么。
自打母亲渐渐接受薛家的注定的结局后,她对公主再无之前的敌意,但是对裴照野的执念却愈发浓烈。
母亲固执地告诫他,绝不能输给裴照野,一定要比他更能得公主的欢心。
如果是母亲……她的确有可能这么做。
覃珣的脸色由青转红。
“看来覃公子是想起这回事来了。”裴照野悠悠道。
“此事我自会向公主请罪,不劳裴将军操心。”
“请罪?是替你自己请罪,还是替你母亲请罪?覃公子可得说清楚,胡乱顶罪,这是把公主当成昏君糊弄呢?”
裴照野似笑非笑,却句句话咬在要害。
覃珣冷硬着脸道:“我母亲不过一内宅妇人,裴将军何至于此?”
裴照野朝华医师笑了笑,后者会意,留下几瓶伤药便告辞离开。
他转而看向覃珣,槐树下,他笑意微敛,冷肃几分。
“这话你该问问你母亲,我跟她之间谁更想要对方死,你应该很清楚。”
“……”
覃珣无言以对。
“你也想不通这件事对吗?”他微微挑眉,慢吞吞道,“为何你母亲见了我就像见了鬼,对我又惧又恨,还生怕你遭我的毒手。”
覃珣拧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四下寂静片刻。
“我想说的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