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人唤江鹤不唤江大人,项震霆惊奇地问:“华儿,这位是?”
项华还来不及解释,只见浑身湿透的江鹤也冲了进来,脸色不是很好看:“不好,像是皇后的人追过来了,快从暗道走!这边!”
然而几人还未出石道,就被一众官兵堵在了牢门。
火把瞬间映亮整条甬道,一队内廷高手带着金甲卫兵冲了进来,声势浩大:“我等奉命捉拿项氏逆党项华!凡违命者,格杀勿论!”
“谁敢动她?”楚泽眼神骤冷,望着眼前的众人:“你们好大的胆子。”
一旁江鹤见状也厉声道:“你们见了大皇子殿下还不下跪?”
士兵们动作一滞,手中兵器却仍未收起。
一旁地上的项震霆已是满眼震惊。
门外雷声大作,屋内气氛紧张。
领头者是皇后亲卫,唯他丝毫不惧:“殿下得罪了,我等今天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捉拿逆党归案,不知殿下大驾光临,如有冲撞还请见谅。”
楚泽长身而立,语气犹如冰封:“放肆!你们想抓她先问问我的意见,她是皇上钦赐的皇子妃,你们如此便是不畏天威!”
一众人闻言目露惊惧,不敢再动,正踌躇间,楚泽已抽出怀中早已备好的诏书。
众人见到诏书,纷纷自然行跪礼,楚泽一字一句读着诏书上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子楚泽,秉性谨直,聪敏明断,素有令誉;
项氏女华,聪慧坚贞,智勇双全,操守有成。
今值国朝用人之际,宗藩需固,社稷须宁。特念项氏之忠,念皇子之志,赐婚以彰恩信,以慰忠臣之后。
钦点项氏之女项华为楚泽皇子正妃,择吉日成礼,礼从王制。
尔部速备婚册,通宣百官,着礼部查定良辰,遣官监礼。凡所应行事宜,务从丰敬,不得有违。
钦此。
待楚泽把诏书宣完,众人在地上仍是不语,领头者心中充满疑惑,思索着该如何回去复命。据他所知,皇上近日一直卧床不起,那这诏书是何时拟的?如若是真的,皇上称项氏为“忠”,那此事便不好办了。如若是假的……可大皇子面前,他也不好提出质疑藐视皇威,而且大皇子再怎么想维护,恐也不敢假传圣旨这么大胆吧?
此时此刻,不光是地上的人,就连江鹤也瞪大了眼睛,他勾着头看楚泽,试图用眼神发出灵魂的拷问。什么时候皇上把他俩赐婚啦?还是不是好兄弟啊?早说有免死金牌!害他跟着一直在雨中提心吊胆的,连平时来大牢里给项震霆送饭都要偷偷摸摸。
项震霆更是震惊连连,他刚刚还以为自己女儿和梁三公子终成眷属,这突然就被爆出女儿被皇上赐给了皇子?她什么时候认识的皇子?这当中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故事?不过如此看来,镖局似乎又有了一线生机。
这一夜风雨如刀,局势悄然再起波澜。无人知晓,宫中那位病榻上的皇帝,已于此夜悄然昏迷不醒。这纸诏书,也可谓是及时雨了——若不是长公主出手相助,令皇上还精神着的时候拟下此诏,恐怕此事也难有转机。
只不过,刚刚楚泽宣诏的时候私自改动了些内容,那诏书中并未提及太多,只说了二人情投意合。
士兵退去,项华这才松了口气,待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是多了份难为情。她也不知如何向她阿爹解释这一切,只道是权宜之计,听得楚泽心里一阵刺痛。他和江鹤先行出了牢房,才一出去,江鹤就打趣起来:“权宜之计?”那表情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别提多欠揍了。“合着爷你一厢情愿呢?哈哈。”
楚泽面如青灰,收起油伞抽向他后背:“嘴给你缝上。”
“这南下了一趟就是不一样哈,性子都柔了,从前一副清心寡欲不喜女色的样子,我还当你真是天生心火淡,念经念多了不会动凡心了,没想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楚泽眯了眯眼睛,眼底燃起一丝怒意,他着实被项华的一句权宜之计给刺到了,看来这抢来的饭,还是得趁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