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庆隆彻底语塞。
给夫子扣帽子,即便他爹昭毅侯都没这胆子。
就在气氛微妙之际,忽然周围又传来了那个威严庄肃的声音!
“我法家向来崇尚以法理治天下,可甚少有人明白,这人世间最大的法理,不是个别人制定颁布的,而是出自人心中最纯粹的心念。”
法夫子悠悠说道:“善即是善,恶即是恶,若遇到不公和苦难,连律法都无法庇护的时候,那就该奋起反抗,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公道。”
“你们都需谨记,这世间的公道,从来不是靠服从和妥协换来的,而是靠一个逆字,唯有逆势而争,方能畅行大道!”
闻言,现场包括松涛先生在内的众人纷纷欠身作揖:“谨记夫子教诲。”
随即,那块河光石又缩回成手掌大小,悬浮在了陈廉的面前。
“小家伙,这石头是老夫当年在天悬星河旁拾获的,传给松涛后,他能领悟的都领悟了,领悟不到的皆是命数。如今再交给你,但愿你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我法家发扬光大,再铸辉煌。”
“谢夫子恩德。”
陈廉作揖之后,便伸出手托住了这块河光石。
石头刚落在掌心,便感到了一股温热之意,但下一刻,又莫名变得滚烫起来。
“嗯?你的念头似乎有什么不通达的,以至于内心烧灼。”法夫子话锋一转。
陈廉想了想,道:“晚辈内心的确正被一件事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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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人命!”
陈廉坦然道:“夫子,请教一句,贱籍的命,是否也是命?”
“那自然,律法面前,众生平等!”法夫子振声道。
“那如果杀了贱籍的人,是权贵又该如何?”
“天子犯法与民同罪,无端杀人就该偿命!”
“那如果晚辈因为畏惧强权,选择置若罔闻呢?”
“那你便是同罪!”
法夫子的声势显得斩钉截铁:“你身着巡天卫的袍服,那本就有替天行道之责,明知有人死于非命,却忌惮权贵而袖手旁观,那跟帮凶又有何区别!”
陈廉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得很纯粹畅快:“我懂了,谢夫子指点。”
“待老夫行走天下归来,再好好考校你。”法夫子似乎发出了一丝笑意。
松涛先生的神情顿时诡异了几分。
在他乃至太学府众多人的印象中,法夫子向来不拘言笑。
反正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师父笑过。
当天地间再无声响后,寿安公主忍不住问陈廉:“你刚刚说的令你念头不通达的案子,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一个唱戏的花旦,蹊跷惨死的事。”陈廉一边收起河光石,一边慢条斯理道。
闻言,谢庆隆的脸色陡然紧绷。
直到这时候,陈廉才转身正眼看着他,沉声道:“据说,这个花旦的死,与昭毅侯府有关,谢小侯爷,你可知情?”
:()大秦巡天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