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把人逼得跳楼,曾送人进了监狱,还……
他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后悔自己轻视了他。才半个小时不到,局势就彻底扭转。
“徐总,你还在吗?”外面突然传来,吓得徐华锋差点心脏骤停,他脸色苍白,握紧了手中的刀。
“别躲了,你想躲也躲不了多久,你又没有车钥匙,这里恐怕也不好叫车,不如大大方方的出来,我们继续聊聊,也让我好好谢谢你。”
谢,谢什么?
徐华锋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快崩溃了。
皮鞋踩在杂草上的窸窣声近在咫尺,像是死亡的倒计时。这一刻,盛穆在他眼里已经化身为那索命的阎罗,他有种即将要被当成猎物猎杀的错觉。
不,或许不是错觉。
脚步声停在了房门口,徐华锋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拚命在心里祈祷着盛穆不要进来,然而天不遂人愿,房门被人推开,接着那令人恐惧的脚步声朝他逼近。
忽然,一只手出现在徐华峰眼前,从柴火堆后探出了盛穆的头,他用冰冷阴鸷的目光淡淡扫了徐华峰一眼,慢慢勾起一个令他胆颤心惊的笑:“找到你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徐华锋尖利的叫声响彻天空。他双眼猩红,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刀,牙一咬心一狠朝盛穆刺了过去。
盛穆一个肘击将他的脸打偏了过去。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刀锋,不屑地挑了下眉:“就这玩意,也想伤我。”
门外响起了好几道脚步声,盛穆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勾起了嘴角。他在徐华峰难以置信的眼神下,握着他的手,亲手将他手里的那把刀刺入了自己的胸膛,为了让伤口更严重,他还用力地捅了捅。
血顺着刀柄留下,在地上晕染出一片鲜红。
盛穆感到血在流失,手脚都开始冰冷,他扯了扯嘴角,说:“真的谢谢你了,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
一阵剧痛贯穿他的四肢百骸,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很痛,痛得快要死去一样,但却是他想要的。
“盛穆!”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纪嘉树满脸慌张地跑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盛穆的保镖。
“疯,疯子,盛穆,你这个疯子!”徐华锋听到纪嘉树的声音也回过了神,他猛地松开了手吓得连连后退,结果一不小心脚下打滑跌坐在了地上。他颤抖着手指指着盛穆,脸上的表情就像看到了鬼一样充满惊恐。
盛穆靠着柴火坐倒在地,他握着刀柄,吃力地抬眼看着满脸慌张的纪嘉树。疼痛侵蚀着他的神经,让他几乎说不出话。
纪嘉树看着盛穆的伤口,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心疼的厉害。他双目含泪,颤抖着双手想碰又不敢碰。
盛穆扯出一个微笑,无力地唤道:“小,小树,你没事……”
“你,你快别说话了!现在重要的是保存体力,我马上就叫救护车来救你,警察也在路上了,你,你一定要撑住!”纪嘉树边说边拨通了120,电话很快被接通,他惊慌失措地揉着头发,磕磕碰碰的报着地址。
盛穆像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虚弱地靠着柴火,然而他的目光依旧直勾勾地盯着纪嘉树。
只要能让他跟纪嘉树和好如初,这点伤算什么。
卑劣吗?
他不觉得。
他只是用自己的命为他们的未来搏一条出路。
纪嘉树的身后,徐华锋拚命地朝他喊道:“纪嘉树,你别被他骗了,是他自导自演,握着我的手刺伤了自己,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
纪嘉树挂断电话,他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后走到徐华锋面前,狠狠踹了他一脚又一脚,最后被保镖拉着才没有继续。
徐华锋痛得嗷嗷直叫,脸扭曲成一团。
纪嘉树的手指掐进掌心,凭藉着疼痛才克制住想要杀了他的冲动,他冷冷地昵了他一眼:“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上你的嘴!”
天知道,当他看到盛穆被刺时,他觉得自己快疯了。那些血刺痛了他的眼睛,也浇灭了他对盛穆所有怨恨与不忿。
他回到盛穆的跟前,蹲了下来:“你傻啊,他刺你你不会躲吗,还练过武术呢,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他吸了吸鼻子,眼里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盛穆艰难地抬手,想替他擦眼泪,手伸到一半牵扯到了伤口,他“嘶”了一声,纪嘉树听了心头一颤,哽咽着说:“你别乱动啊!”
“好,我,我不动,我就是,就是想帮你擦眼泪。对,对不起啊,小树……”他的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见。
“都这时候了,还说什么对不起。”纪嘉树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地握住盛穆的手,冷得像被冰冻过。纪嘉树觉得自己也被刀扎了,不然他的心怎么会这么痛。
在他没注意的地方,盛穆的眼里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他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