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没有直接下结论,却处处都在引导。
“……据知情人士透露,该香江公司与此次‘东方雅集’展览会上败给汇川的某位竞争对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新上任的刘场长,第一件事就是撕毁了与民族英雄企业长达十年的合作关系,将宝贵的战略资源拱手让给身份不明的外来者。”
“……我们不禁要问,在这场看似合法的商业竞争背后,是否隐藏着一场针对我们民族工业的精准绞杀?我们刚刚捧起的英雄,转眼就要被自己人从背后捅上一刀吗?”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所有读者的心上。
愤怒!憋屈!
这篇文章,瞬间点燃了整座城市的情绪。从工厂车间到机关大院,从街头巷尾到大学校园,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羊城晚报》的编辑部,电话铃声从早上开始就没停过,此起彼伏,响成一片,接线员的嗓子都快喊哑了。
“喂?报社吗?我要抗议!这是赤裸裸的汉奸行为!”
“我们厂的工人兄弟们看了报纸都气炸了!我们能不能给汇川捐款?”
“查!必须严查!看看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
无数封读者来信,像是雪片一样飞进报社,挤满了几个大麻袋。
舆论,被彻底引爆了。
……
然而,舆论的胜利,并不能解决眼前的根本困境。
,!
汇川实业,研发部。
刺眼的灯光下,刘工和他带领的团队成员个个双眼通红,神情憔悴。他们已经连续奋战了三十多个小时。
在他们面前的试验台上,摆放着一排刚刚从试验窑里取出的样品。
“李总,您看……”刘工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沮丧。
李娟拿起其中一件仿制的《风雨花》小茶杯。
入手的感觉,有七八分像。胎体的密度和重量,通过调整次等高岭土和几种辅料的配比,已经模仿得相当接近。
但问题出在釉面上。
原本的《风雨花》,釉色温润如玉,光泽仿佛是从瓷器内部渗透出来的,有一种内敛而华贵的气韵。
而眼前的这件样品,颜色发暗,光泽也显得很“浮”,像是硬生生刷上去的一层亮油,干巴巴的,毫无生气。
就像一个美女,画了劣质的妆容,不仅没有增色,反而显得廉价。
“光泽和色彩,始终差了一口气。”刘工痛苦地说道,“我们试了几十种配方,都不行。这些次等矿土,杂质太多,烧制出来的底色就偏灰黄,根本衬不出《风雨花》那种纯净的釉彩。它……它没有灵魂。”
李娟沉默地放下茶杯。
刘工说的是事实。
这是原料的物理性质决定的,不是靠拼命就能解决的。没有了特级高岭土,他们就造不出《风雨花》的“骨”和“魂”。
舆论造势,可以逼退对手,但如果汇川自己拿不出合格的产品,那一切都是空谈。市场,终究是靠产品说话的。
:()八零:别惹我这护犊子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