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司机在等我。”温择奚轻声回答。
小宜扯了扯嘴角,意有所指:“也是啊,温先生现在毕竟是出名的大画家了,一画难求,出行肯定得配备司机保镖什么的吧?”
温择奚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垂下眼,任由小宜话中的讥讽与怨怼刺入心口。
当年他接过闻肃的支票选择离开,这是永远无法抹去的事实。
可这条路,于他而言,无论怎么选都是死局。
岑姝很久没有自己开车出门了,布加迪Tourbillon缓缓驶入港岛CBD繁华的街道,正值晚高峰,车流如织,霓虹闪烁。
在等待红绿灯的间隙,岑姝这才恍然回神,急忙拿手机给梁怀暄发去消息。
美丽坏女人:【你还没来吧?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开车过去了。】
消息刚发出,天际突然传来一声闷雷。
她抬眸看了一眼天空。
方才还云卷云舒的天空像是被打翻的墨水瓶,倏然阴沉下来,又像是要下雨的征兆。
岑姝轻踩油门一路驱车前往目的地。
Mandarin会所是会员制,向来是港岛名流私宴的首选。
非邀不入,在这里被奉为圭臬。
即便是富豪名媛,没有老会员的推荐信,连门廊都迈不进去。
Mandarin的会员审核堪称严苛,不仅需要年消费逾七位数港币,更要通过背后私人俱乐部的层层筛选。资产证明、背景调查、社交圈层评估,缺一不可。
会所的幕后掌舵者是四大家族之首的徐家长子徐宣宁。而徐宣宁也是闻墨的好友,也是岑姝从小就认识的哥哥。
所以岑姝不仅是Mandarin最高级别的会员,更是极少数享有“随时莅临”特权的贵宾。
布加迪缓缓驶过宫粉羊蹄甲掩映的私家长道,粉白花瓣在雨中飘落。门口的安保看到熟悉的车牌,急忙放行。
会所的地理位置优越,三面环海。门外已经几乎停满了各种超跑豪车,包括停机坪也停着一辆Aw139直升机。
按照会所规矩,所有宾客车辆必须罩上特制黑绒车牌套。
翼形车门打开,岑姝下车时已经有穿着燕尾服的侍应生撑着伞走到她身边替她撑伞。
“岑小姐!”
她将车钥匙轻放在侍应生掌心。
雨势骤然转急,宽大的黑伞也挡不住斜飞的雨丝,雨水微微打湿了她裙摆的薄纱。
岑姝低头拢了下裙摆,眉头轻轻蹙起。
而此时,Mandarin顶层包厢内。
梁怀暄静静伫立在落地窗前垂眸看着,冰冷镜片后的眸光冷沉深邃。
密密麻麻的雨丝打在玻璃窗上,又蜿蜒而下,渐渐模糊了底下那道纤细的身影。
雷雨交加,天色也变得阴沉的可怕。
“落这么大的雨,岑小姐都来了。”卓霖看了一眼楼下的身影,震惊不已,忍不住开口:“我下去接……”
“卓霖。”梁怀暄的声音不轻不重,“你最近的话倒是越来越多了。”
“……抱
歉,先生。”
卓霖立即噤声。
虽然此刻梁怀暄的语气平静,但是卓霖还是感觉到了无形的压迫感。
他在梁怀暄手下工作七年,对梁怀暄再了解不过。
梁怀暄的情绪可以说十分稳定,几乎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责怪。
卓霖敏锐地意识到,他这位向来情绪稳定的boss,此刻正处在一种罕见的烦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