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纽约吗?
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梁怀暄垂眸,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眉心微蹙,“怎么突然感冒了。”
这句话像打开了什么开关。
岑姝鼻尖一酸,生病的时候情绪总是格外敏感,几乎是在看清他面容的瞬间,眼泪就毫无征兆地滚落。
接着便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哭。
是因为想他了吗?
可明明才分开几天而已。
她有很多话想问。
想问他为什么来,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在意她?
岑姝怔怔地尝到咸涩的泪水,视线模糊得看不清他的表情,嗓音沙哑:“你怎么…在这?你不是……”
梁怀暄看着她泪眼朦胧的眼睛,眸色深了几分。他抬手,指腹轻轻抚去她的眼泪,声音低沉:“你说呢?”
岑姝睫毛颤了颤。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你,挂住你——”他嗓音低缓,不疾不徐,“我不会为了某个生闷气不肯理我的人,从纽约飞到这里。”
岑姝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抬头,终于看清了他眼底藏不住的倦意,和夹杂着那抹罕见的温柔。
眼泪愈发止不住地往下掉。
岑姝只感觉见到他的一瞬间,有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安心,那颗酸涩的葡萄突然又变甜了。
岑姝后知后觉感到难为情。
这样失控的哭泣太丢人了,于是她翻了个身背对他,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手背胡乱抹着眼泪,却越擦越多。
身后传来衣料摩挲的轻响。
紧接着,有人在她身边缓缓躺了下来,充斥着淡淡焚香气息的怀抱将她拢住。
一声低叹过后。
“别哭。”梁怀暄从背后拥住她,下颌轻抵在她肩头,手臂渐渐收紧。
岑姝在他怀里轻轻挣动。
“别动。”他声音低哑,“让我抱会。”
岑姝僵了一瞬,随即慢慢放松下来。
“感冒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这句话又勾起她的委屈,岑姝带着浓重鼻音嘟囔:“只是小感冒而已。”
“小感冒?”
梁怀暄突然将她转过来面对面。目光落在她泪湿的眼睫上,“岑姝。”
“…嗯?”
“不用逞强。”梁怀暄注视着她,“你头疼是大事,发烧是大事。”
他顿了顿,声音又哑了几分:“你掉眼泪,在我这里更是天大的事。”
岑姝一时间被他罕见的安抚的话语,有些云里雾里的,只是微微张了张唇。
“有些事,我不想太草率。”梁怀暄静静注视着她,嗓音里带着些无可奈何,“但好像适得其反了。”
岑姝迟钝地眨眨眼。
她烧得厉害,思维像浸在蜂蜜里,黏稠又迟缓。
这些天在纽约,梁怀暄发现自己已经不适应没有她的日子。街头瞥见相似的身影会驻足,会议间隙总不自觉查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