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秀又想了想,“哦,不对,欧阳寒好像来了。”
他是五个人里头唯一来上学的。
施翮看得出来,对于父亲被警方带走调查,他好像并没有多么焦急。
“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天台上,施翮问。
“抱歉。”他的开口出人意料。
“为什么要跟我说抱歉?”
欧阳寒垂眸:“今天在学院里,切身体会到了你以前的感受。”
施翮了然。大概是那些猜忌的目光,指指点点的小动作,或是厌恶的窃窃私语。
光靠脑海中想象,是无法明白其中苦意的,但当欧阳寒真实地身处其中,他才知道这些无形孤立对于一个无辜女生的杀伤力有多大。
“欧阳家倒了,我一点都不难过。”欧阳寒吹着冷风说,“是他应得的。”
施翮静静听着。
“记得我跟你说过吗,他曾经在这所学院也一直拿第二,后来第一名去世了,他就成了第一。那个第一名是个贫困生,走得悄无声息。”
施翮抬眼,猜到什么。
欧阳寒嘴角嘲讽地牵了牵,“没错,与他有关。”
她沉默下来。
“我现在,已经不再奢望得到你的喜欢了。我不配。”
听他这么说,施翮突然警惕地看着他身后的栏杆。
在这种地点,说这种话,总感觉是在交代后事。
欧阳寒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嘴角扬了起来,第一次开怀大笑:“谢谢你,这种情形下还会关心我,你也是今天唯一一个关心我的人。”
随后他离开了栏杆,“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
“今天来,只是为了跟你道个歉,还有,说声再见,我要出国了。”
施翮没有意外,虽然他也可以凭借成绩继续留在这里,但恐怕他的家人也不会允许。
她点了点头,“再见。”
说完顿了顿,“算了,一会儿还得一起下楼呢,说早了,待会儿一路跟你大眼瞪小眼怪尴尬的。”
欧阳寒又笑了起来。
施翮回到班里的时候,高业竟然也来了。
他正在收拾东西。
看见施翮过来,他紧抿着唇角,走了过来。
随后交给她一叠票券,“施翮,这些都是书法展,绘画展,作文展的票,我这段时间攒的。本来想请你跟我一起去看的,可一直没来得及给你。”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说喜欢你了,你跟你真正喜欢的人一起去看吧。”
“求你,这次别再拒绝我了。”
说完他抹了把眼睛,没等施翮拒绝,就拿着包,快步走出了班级。
施翮望着手里的一叠票,顿住,然后毅然追了出去,喊道:“可是高业!”
走廊里,他背对着她,停住脚步。
“你的飞机票也落在里头了!”
“……谢谢提醒。”
聂林郜是在放学的时候找到施翮的。
施翮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蹲靠在墙角发呆。
“你也要出国了?”
他站起身来,“我其实更想留下来,不过,我说话没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