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四年,简书然都没有来过这个墓地。当然简书鸿找到她,随后他们就回了美国,她怀孕,生孩子,四年都没有再踏足京海。何景逸倒是回来过几次,替她送过花。她听说,大约三年前,江云停的父母跟女儿搬去了更远的南方。江云停便一个人留在了京海这座偏僻的墓园里。“……前几次来的时候,云停的墓都被打扫得很干净,管理员说有人出管理费,每天都打扫……”何景逸抱着一束积木花走在前面,简书然在他身后,抱着一束没开花的茉莉。从大门口到江云停的墓碑前,简书然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何景逸回头看着她问:“开心点儿,你也不想云停看着你这个样子吧?”简书然努力挤出个笑脸来,跟上他的脚步。江云停的墓碑,正如何景逸说得那样,被人打理得干干净净,一早就已经有人摆了瓜果和一束绒花。简书然有些奇怪,何景逸拿积木花是因为他知道她如今花粉过敏,可看望江云停的人,怎么会送一束绒花呢?“好了,我今年终于把书然带回来了,”何景逸放下手里的花束,“她早就想来看你,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今年……要结婚了。”他说着,转头看了眼简书然,意有所指地说:“人嘛,要往前走往前看的,我现在就很好啊。”简书然困在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圈子里,何景逸没办法救她,她也拒绝任何人的求救。所以他换了个身份,放下了过去,接受自己全新的人生。“还说呢,”简书然笑起来,“这个人喜欢人家,还要来跟我说对不起,要我原谅他不再追求我了,真的是……”她默默咬了咬唇,她走不出来的,她困住的是她自己的心。她那拧巴的,别扭的,不知道该在哪里安放的心。她也想跟江云停说一句对不起,她好像……爱上别人了。四年前她看不透的,四年后她走不出的,就是自己这颗心。简书然早就清楚自己的心里天平两端放着江云停和秦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天平早就无限倾向秦鹤也。她不愿意承认,不愿承认自己变了心,背叛了江云停。简书鸿也好何景逸也好,人人都问她对秦鹤也的感情,她都避而不谈。那原因只有一个……她对他有说不出口的爱。从那颗心脏的乌龙开始,她在秦鹤也身上的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样儿。她恨自己,是因为她心里怨恨的不是秦鹤也无法变成江云停,而是秦鹤也不爱她。简书然默默吐了口气,不知道江云停会不会原谅她,但她心里那个困了她许多年的结,终于解开了一些。身边的何景逸忽然警觉地回头向下望去,有两个人影正在向山上走来。山风把他们隐隐的对话吹了上来——“……就这么两件东西你都能忘带……”“你少管我……”尽管还没看清来人,这熟悉的声音已经让简书然慌张起来。是秦鹤也和董建!这时候下山已经来不及了,妥妥要撞个面对面。何景逸急中生智,拉着她躲到了墓后的树丛里,临走前,还不忘把两人的花束拿上。董建昨天准备后天上庭的资料到后半夜,早上刚睡了两小时,就被秦鹤也叫了出来。结果刚放下了花和水果,秦鹤也忽然想起来,带来的酒忘在了车里。“我说,你已经给了管理费了,就不用年年亲自来祭拜了吧?”秦鹤也把打开的红酒倒进了杯子里,说:“他是书然最在意的人,总不能看着他就在这儿荒芜了吧?”“书然……”董建咂舌,“看来你真的不再执着了。”“她能有全新的人生我很高兴,”秦鹤也看着墓碑上的江云停,说,“她回来了,一定会来看你的,谢谢你这些年听了我很多唠叨。”这四年时间里,秦鹤也失去了慕舒桐,江云停的墓地反正成了他一处安全屋。他跟江云停完全不认识,却爱过同一个女孩儿。董建看了看山下,说:“你如果一直在这里等,她岂不是自动就暴露了身份,根本都不需要你去证明什么?”秦鹤也笑着站起身,说:“我怎么能利用她对他的感情?太不尊重她了。”董建摇头叹气说:“你如果早有这样的觉悟,她当初也不会逃走了。”“死过一次,自然就清楚,只可惜……”秦鹤也淡淡地说,“太晚了。”董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秦鹤也抬起电话手表看了看时间说:“走吧,不早了,书然今天一定回来,若是撞上大家都尴尬。”听着那两人走远,简书然仍旧蹲在草丛里没有动。原来这几年来,在照顾江云停墓地的竟然是秦鹤也。何景逸悄悄探出头去,看到那两人走远,才说:“他们走了。”,!简书然却仍旧没有动,她心里有万千情绪,好像随便一动就会倾泻而出。凭借对她这么多年的了解,何景逸打赌,简书然必定是被秦鹤也刚才那番话触动了。她抬头望着他,苦涩又难为情地笑了笑。“你原谅他了?”何景逸简单直接地问道。简书然沉默着,慢慢地站了起来。她望向山下,看到秦鹤也下山的背影。她在花房里看到秦鹤也摆放的两块墓碑,她洞见的是秦鹤也失去她之后的痛苦。那样的苦痛和绝望,她也曾经历过,做不了假。或许从那时候,她就开始原谅秦鹤也了。“我……不知道,”简书然低下了头,“不原谅他,就好像永远放不下过去,可原谅了他……就是愧对我所受的那些苦难。”“可你:()带崽假死后,我成了前夫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