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亓谚挑挑眉,单膝蹲着把宁玛的行李箱打开。
宁玛的东西收拾得很好,几乎不用翻动,周亓谚就可以找到她要的衣服。
浴室里,宁玛把水关了,房间骤然安静下来。她能清楚地听见周亓谚挪动行李箱的声音。
宁玛抽了一条浴巾擦了擦头发,然后裹紧身体。在周亓谚脚步声靠近的时候,及时把玻璃门推开一条缝。
接着她伸出一只胳膊,上面还沾满沐浴后的水珠。
磨砂玻璃也掩盖不住的潮湿热气,从这条缝里喷薄而出。
周亓谚把那叠衣服递给她。
门一开,冷热交替,宁玛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看着那只指骨分明的手,捏着一叠衣服探进来。
宁玛小心翼翼伸手去接。
“啊!”可是对面似乎陡然失力,速度快到宁玛只来得及大叫一声。
衣服跌落地面,瞬间吸附了浴室的水渍。
宁玛下意识松开捂着浴巾的手,两只手一起死死扶住周亓谚的手掌和手腕。
隔着一道潮湿模糊的磨砂玻璃,周亓谚身影晃了晃,用另一只手撑住门框,皱眉抵挡眩晕的难受。
宁玛撑着周亓谚,不让他倒下去。
“周亓谚,你怎么样?”宁玛有些慌。
那边缓了缓,压着声音说:“头有点晕,我吃两口东西躺一躺就好。”
他把手从宁玛掌心抽出来,带着宁玛沐浴过后的香氛气味。
在指尖离开的末梢,宁玛突然反应过来,再次抓住了周亓谚的手。
“……”周亓谚沉默,任她轻轻勾住,声音喑哑“怎么?”
宁玛犹犹豫豫:“能不能,再帮我拿一套衣服,刚刚的掉地上湿了……”
“好。”
等周亓谚走开,宁玛感觉凉飕飕的,低头一看,浴巾都快掉完了。
所以,她刚刚几乎是全然裸露的,只和周亓谚隔了一道玻璃门。
宁玛感觉自己也有点喘不过气了,脸颊酡红。
周亓谚很快拿了衣服过来,宁玛赶紧拿走,然后用颤抖的手打开电吹风。
试图用强烈的白噪音,掩盖自己的紧张。
宁玛的头发又厚又长,她举着电吹风到手酸。平稳的声音让宁玛渐渐淡定下来,也成功催眠了周亓谚。
她终于收拾齐整走出浴室,就看见周亓谚躺在床上,单人床狭窄,看起来有些局促。
几盒菜装在打包盒里,放在电视柜上。
宁玛伸手摸了摸,只剩余温。
其实宁玛也有些犯困,大概是吃了那个感冒药的缘故。
但是高反可不能睡觉。
她过去戳了戳周亓谚:“醒醒啊,不能睡。”
竟然没反应,宁玛急了,又不敢摇他,怕摇完他脑子更晕。情急之下,宁玛抓住自己的发尾,往周亓谚下巴上挠痒痒。
周亓谚睁开眼。
宁玛动作一顿,有点尴尬:“你醒了。”
“嗯,再不醒,你该嘬嘬嘬了。”
宁玛正襟端坐,刚刚的动作,确实有点像在招猫逗狗。
宁玛清清嗓,转移话题:“那……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