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亓谚对自己还是很好很温柔,但好像,就停在这一步了。也对,他那样散漫的性子,可能除了艺术,对其他都只是三分钟热度吧。
宁玛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
昏暗的光线被吸进地毯里,宁玛突然觉得很累,白天在草原上疯玩,又开了一天的车。
宁玛撑着下巴,过了一会儿脸就顺着掌心慢慢地滑下来,然后她就这样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后来,宁玛是被隔壁丁零当啷的噪音吵醒的。
她皱眉,拿起手机一看,半夜一点了。脖子歪在椅背上,睡得酸疼,手背也硌出红色印子。
宁玛站起身,清醒了一下之后,隔壁的声音变得更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隔壁一直尖叫不断,但又不像是……房事。
算了,洗个衣服吧。
宁玛打开箱子,把藏袍和今天骑马穿的外衣掏出来。
入住的时候,周亓谚问了一嘴洗衣房在哪,宁玛也听见了。藏袍手洗是洗不动的,她抱着衣服准备去一趟洗衣房。
打开门,带上手机和房卡,宁玛瞥了一眼隔壁,发现门竟然是敞开着的。
“不行不行,这完全住不了!”里头传来女孩的声音。
音色听着有点耳熟呢?宁玛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奇地过去瞄了一眼。
发现竟然是陈心然他俩,好像是房间设施出什么问题了,酒店的员工也在里面。
这下宁玛就没在怕,她抱着衣服袋子走进去,问:“怎么了?”
“宁玛姐,你怎么还没睡?”陈心然看到她,跳过满地狼藉,跑到门口和她说话。
“我去一下洗衣房。”宁玛说。
陈心然快人快语:“这么晚了,姐夫怎么不去,反而让你去啊?”
宁玛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心然虽然没心没肺,但脑瓜子很聪明。仅仅一秒钟,她就好像明白了什么。
于是她挽着宁玛的胳膊,直接转移话题:“你看,我们睡得好好的,突然卫生间噗噗响,进去一看,漏水了!!”
陈心然气得不行:“我们把毛巾啥的全用上都堵不住,差点把箱子淹了!”
穿着西装的酒店管家,尴尬地站在陈心然和维修工之间。
管家讪笑道:“陈小姐,非常抱歉,应该问题不大,我们很快就能修好的。”
宁玛也很困,她拍拍陈心然的肩膀,说:“那我先去洗衣服。”
她像个游魂一样,飘到楼下洗衣房。晃晃荡荡十几分钟,再上楼,发现陈心然他们的房间,依然敞开着门。
此时,陈心然的行李箱已经被推到了走廊上。
一直以来,热情开朗的小姑娘,第一次垮着张丧脸,眼睛都红了,埋头往电梯走。
朱越在后面摸着她的背,小声安慰。
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房间里只剩修理工,管家已经不见了。
“怎么回事?”宁玛问,这样的变故,搞得她瞌睡全无。
陈心然扁扁嘴,不想说话。
朱越给她解释:“酒店说水管暂时只能堵上,还修不好。房间没法住了,暑假旺季,也没有多余的房间。”
朱越苦笑一声:“他们给了点赔偿,让我们出去另外找房。”
“现在?”宁玛都惊呆了,“现在都半夜一点多了。”
虽然说有朱越这个男生在,但是这个时间,两个清澈大学生在外面晃荡,还是有点危险。
“猪猪我们走吧。”陈心然扯了扯男朋友。
突然,她放下行李箱,走上前拥抱住了宁玛:“宁玛姐,我走啦,之后就真的再也偶遇不到了。这次旅途挺波折的,快乐的事不多,但认识你这个朋友算一件。”
陈心然很真诚,朋友这个词蓦地让宁玛的心一震。
她鼻头竟也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