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菜了,只有蒸饺。”
“点了玉米肉和香菇笋丁肉的。”
“哥?”孟律拉了拉直挺挺站在原地的江岑西。
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站起来。
江岑西定定看着她,半晌才坐在她旁边。
这一顿饭吃的异常安静。
这家店的蒸饺确实好吃,老板是外地来的,饮食习惯和这边略有不同。
蒸饺巴掌大,一屉只能装五个,孟律在他端上来的时候,就知道点多了,五屉实在是有些夸张。
他家包的比孟律以往见过的都要大。
孟律神思不属地拿起一个,一口咬下去,没有咬到馅。
触感略奇怪。
肖然这个时候已经吃了一大半。
暄软蓬松的面皮下是米黄色的豆皮,被油脂浸润成透明状,所有馅料都包在里面。
汤汁鲜浓,笋丁不应季,应该是泡发的笋干,艮啾啾的口感配上香菇的鲜甜。
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
根本不需要蘸醋。
肖然满足的眯了眯眼。想和身边的两个人分享,
“怎么样?没吃过这种吧,这是锁汤用的。”
“每次来我都……”
她的话卡在喉咙里,尾音上扬,“不是,你俩会不会享受,是想让我自己吃五屉吗?”
这俩人一个比一个“斯文”,安静沉默,头也不抬。
但是蒸饺只受了皮外伤,肖然怀疑他们连馅都没咬到。
肖然吃完靠在椅子上望天,享受难得的休闲,“明年都忙起来了,我证拿到了,明年调去教初中。”
“我以前还想过去大城市转转,转念一想,现在的工作也不错,至少有双休,离家近。”
“刚入冬的时候,我爸妈轮番住院,我忙到焦头烂额,一下子就醒了,就这么玩下去不行,去远处也不行,年轻的时候没有出去,现在已经不敢出去了。”
肖然平日和他们嘻嘻哈哈混一起,好像一点生活压力也没有,但她其实已经快三十岁了。
还是独生子女,后知后觉感受到家庭的重量。
她自由洒脱,任别人怎么说也不结婚,工作稳定,有副业,打算玩两年就出去闯闯。
最后因为种种原因也没出去,终于从虚度的日子抬起头,发现父母已经不再年轻。
肖然撑着下巴笑:
“你们一定要出去看看啊。”
“人生太短了,以前不明白,以为有很多过不去的坎,自尊心太重,还死要面子,错过了好多人……如果能重来一次。”
孟律捏紧了筷子,眼也不眨地看着她。
肖然看他俩终于抬起头来,这才道:
“我最好的朋友考上大学了,毕业后留在外地,我们感情很好,一直有联系,后来她结婚,请我当伴娘,我走到车站时,遇到两个来榕城走亲戚的夫妻。”
“他们说,这是什么破地方,车站又破又小,人也土里土气……我感觉他们是在骂我。”
“我那个朋友,会不会也这么想我?就算她不介意,她的朋友呢?我头一次觉得我们离得很远。”
“我后来没有去她的婚礼,但还是上车去她安家的那个城市看了看。”
“比榕城好太多。”
她经历过太多分分合合,每次见孟律和江岑西都有一种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