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见昀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我一下。”
叶负舟低头避开她的视线,双手拄着拐杖,熟练地行走,向餐桌靠近。
傅见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在这里看着,眼神冰冷到有些残忍。
叶负舟向前移动,两条手臂用力支撑起身体,手臂肌肉崩的很紧,拐杖和右腿向前移,身体撑起来,左腿缓慢划过去。
就这样重复几次,他在餐桌旁单腿站立,拐杖放在一边,俯身布菜,将包装盒从保温袋里拿出来,打开盖子,溅射出来的一点汤汁被纸巾擦干净。
他做这些时,动作不急不缓,低垂的睫毛不时颤动,修长骨感的手指戴着一枚戒指,在阳光下浮动着灿烂的颜色。
傅见昀移不开眼睛,她想靠近,却找不到理由。
叶负舟很排斥这段婚姻,为什么还戴着这枚戒指?
垃圾桶在稍远的地方,叶负舟把拐杖放在餐桌旁,扶着桌子,似乎打算这样挪过去。
不知怎的,傅见昀突然大步走过来,一把夺过包装袋。她把人丢在半路,自己去丢垃圾。
又不言不语走回来。
叶负舟愣住,仍旧对她有些突然的举动说了句“谢谢。”
傅见昀试图搀扶他,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揽着他的肩膀,身体碰在一起时,两个人都愣住了。
隔着一层病号服,傅见昀能感受到属于叶负舟的体温。
慢慢的,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试探性碰触。
两个人凑的很近,傅见昀能感受到他屏住了呼吸,喉结上下滑动,搭在肩膀的手没用多少力气。
这个姿势持续了几分钟,久傅见昀西装上的凉意散了,
久到叶负舟身体僵硬,他有些哭笑不得,对上傅见昀格外认真的神情,手上用了些力气,自食其力的开始跳。
叶负舟最后仍是单腿跳回来的,傅见昀动作生疏,反而让他更加狼狈。
两人在餐桌对坐着,
依旧沉默,气氛却有些不一样了。
傅见昀不再盯着他看,想起刚才在楼下看到的来探病的人,突然开口,“我什么都没带。”
叶负舟疑惑抬头,发出一点鼻音。
顺手给她拆了一双筷子。
傅见昀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戒指,睫毛垂着,“我应该带些水果来。”
这是来看病人的基本礼貌,从前这些事不用傅见昀操心,一切有沅月,结果只有自己的时候,就这样忘记了,一下班就开车赶过来,甚至没有意识到她这样做很失礼。
叶负舟又在笑,“什么都不用带,是我邀请你来吃饭。”
她带了叶负舟反而觉得生疏。
这是他们第二次单独坐在一起吃饭,上次是领证后。
餐厅是傅见昀的助理提前定好的,清了场,夜晚临江的灯光和窗外的烟花一样璀璨。
他们在一起时还很年轻,从没考虑过这么远的事情,
中间分开五年,再见面就突然结婚了。
一瞬间就从校服到婚纱。
坐在餐厅里,叶负舟攥着结婚证,声音很轻:
“傅见昀,我们结婚了。”
叶负舟想他们会用以后余生来弥补这五年的遗憾。
时间匆忙,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是傅见昀求婚,但是没有婚戒,没有仪式。
叶负舟只好在两个人单独坐在一起吃饭时,拿出一对素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