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些做什么?当年要不是被她那安分守己的表像蒙蔽,也不至于让她们把我的庭儿害惨了去,她心术不正,若不是咱们心善,她哪里能有今日富贵安稳。”
提到昭韵宜,吴氏显然激动了些。
“事情都过去了。”沉沉的一声,吴氏哼声扭过脸,不想与他辩论。
房内静下来,外面树叶摇晃的窸窣声缓缓入耳。
裴庆一直低着头,按在两侧膝盖的手逐渐麻木,腰板也弯下去。
吴氏最瞧不得他这样,把眼睛转过去:“庭儿与老爷同在朝内,眼下府中各房小辈也渐渐大了,将来少不得要与人家相看。”
“以前那些妾也不愿再提,可现在情势不同,既有人主动相衬,老爷总该为这些小辈、为侯府,为将来好好考虑考虑。”
风摇树影,地面的烛光移了位,屋内没再有人开口。
……
夜半时分,园内顿时寂静,偶有几声蝉鸣从草丛里低低传出来,青石铺设的小路上,裴庭负手往外走。
尚书府公子设宴,邀众人前往酒楼小叙。
蘅芜院似乎熄了灯,父母既已休息,思?再三,裴庭没让小厮进去禀报。
临上马车前,裴庭停下脚步。
“昨日世子回府,离瞳忘记命人去清心院送信儿,请世子责罚。”
突然响起的一声,他侧头望过去,看的方向恰对清心院里那颗高树。
没有通禀吗。
“夫君一路可还顺利?”
没由来的,裴庭脑海突然浮现出昭韵宜对他说话时规规矩矩的一张脸。
离瞳垂着头,听前方默然响起句无事,他接着问:“今夜赴宴,可需离瞳派人转告世子妃?”
“不必。”
裴庭没有犹豫上了马车,离瞳接令跟在他后面。
马蹄‘踏踏’的震动响在夜色内,沙土随风飘散,宁伯侯府门前归于宁静。
……
里间燃了盏油灯,昭韵宜划着算珠,正细细清对账册。
“世子若要回,定会提前过来派人来传信,告诉他们留盏灯,不必再等。”她看了眼垂头回来的素玉,叫她把外屋的请帖拿过来。
素玉轻轻放在桌上,怕昭韵宜伤心,她想了想,道:“世子刚回京,忙的事情多、许忘了派人过来……夫人等着,素玉再去院子外瞧瞧。”
说着她向外走,被叫住。
昭韵宜拨弄算珠的动作不停:“他回不回又有什么关系,反只我们两个倒还自在。”
世子自回府便没宿在过清心院,瞧着昭韵宜夜夜操劳,素玉不免有些着急。
她边帮昭韵宜翻账本边试探建议:“夫人这般辛苦,可他们却不领情,现下世子既已回京,您何不……与世子提提?”
“结果在那摆着,提不提都一样。”昭韵宜眉眼平静,说话间又写好张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