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承诺,盛锦水不觉瞪大双眼,心中郁结随之冲淡,只余彼此交心的欢喜。
既然都要写信,萧南山索性让红桥将纸笔送到了卧房里。
烛火将房内照得恍若白昼,两人伏案,各自提笔写下书信。
等落下最后一个字,盛锦水将信纸塞进信封。
萧南山接过信,与自己的家书都交到了成江手里。
收到两封信的成江边挠头边从院子里退出去,半道遇上怀人后忙将他拉住,“方才公子交给我两封信,一封要送到佩芷轩春绿姑娘手里,另一封则是家书,命我连夜送到驿站后,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中州。”
盛锦水那封倒是好说,萧南山的却让成江犯了难,“往日里惜字如金,今日却让我连夜将家书送回去,你说公子是何意?”
怀人也不解其意,只能道:“公子行事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听从吩咐就是。”
被怀人教训了几次,又被萧南山敲打过,成江再桀骜不驯也该长记性了。
多问一句不过是怕自己会错意,既然怀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就不再深究,照吩咐去办了。
第127章第127章请教
为掩人耳目,在云息镇时,盛锦水和萧南山便共处一室。
只不过那时,二人对感情之事都十分懵懂,即便情愫暗生也未觉察。只将对方当作知己,行有所止言有所界,从未有过逾矩之行。
如今挑明心意,要说羞怯,倒是有一些。
不过盛锦水并不是扭捏的人,即便耳根通红也没想过避开萧南山的目光。
余光瞥过房内唯一的床榻,她轻咳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绞动衣袖。
在云息镇时,他们便一人睡床一人睡榻,等到了州府,她托大醉酒,无形中又避开一次。
可今日,于情于理她都躲不掉了。
看她忐忑却又不闪不避,勇往直前的模样,萧南山怎能不心动。
越是珍视,就越是小心翼翼。
握住对方不安的手,萧南山垂眸,藏起眼底的阴影。
人人都说萧大公子霁月光风,不萦于怀,是世间难得的皎皎君子。
可萧南山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君子,他生于阴暗的沼泽,用清雅诱人的表象掩盖早已深陷淤泥,腐坏的根茎。
或许这时,他该好好利用姣好的皮囊,诱惑一无所知的盛锦水与自己共同沉沦。
可隐晦阴暗的想法只停留了一瞬,便被她纯净的双眸碾得粉碎。
即便是要时刻维持虚假的自己,他也不愿在对方眼里看到一丝害怕。
脸上挂着温柔体贴的笑,萧南山的手从她发顶落下,最终贴着泛红的脸颊,“累了一日,我让寸心伺候你梳洗。”
盛锦水难得乖顺地点头,在萧南山开口时,她也悄悄松了口气。
本以为今夜会难以入眠,可真当身侧多了个人时,并没有想象中的局促,盛锦水甚至做了个好梦。
翌日,她在清晨的鸟鸣声中悠然转醒。
许久没睡得这么沉了,在床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偏头瞥见身侧锦被狼藉,微怔后才想起昨夜她不是一人入睡的。
四处张望却不见本该在此的人,盛锦水将散在胸前的长发拢到身后,穿上绣鞋,披着外衣起身。
听到动静的寸心在外门轻唤一声,得到准许后才推门进来。
“琢玉呢?”盛锦水问道。
寸心将浸过温水的帕子绞干,“公子与郑管事在花厅,吩咐说您若醒了,便请去一会。”
盛锦水应声,心中虽是不解,还是加快了手上动作。
出门时,才猛然想起自己昨日承诺的事,她解下随身钱袋递给寸心,“昨日事忙,竟忘了买秋蟹。迟些时候拿银钱给红桥,叫人去买些来。”
寸心双手接过钱袋,应了声是。
等到花厅时,萧南山正悠闲品茗,郑管事则拘谨站着,不时擦去额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