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青“哦”了声,在前面带路,凌晨的小区本就没人,空荡荡的电梯里只有镜面反射的影子。
程劲把她送到家门口,把加湿器放下,陈晚青输入密码,宁城她家一样的数字,丝毫不避着他。
程劲看她进了门:“走了。”
陈晚青换了鞋,本想请他喝杯茶,但他似乎并没有那个意思,楼道的声控灯灭了,他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黑暗里。
“程劲,要不…”她说。
程劲打断她:“不要。”
拒绝得果断。
陈晚青:“知道了。”
他看着她,看了两秒,又说:“不喜欢你。”
欲盖弥彰。
陈晚青点头:“知道了。”
“走了。”
今晚第三次“走了”。
等门关了,他才觉得自己真是脑子坏了,这一天过得各外疲惫,还不如加班。
电梯刚到,程劲刚进电梯,看见电梯门又打开,看见她踩着棉拖,抱着他的黑色风衣。
程劲接过衣服,陈晚青还没打算离开,她扬着下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姐姐很喜欢你,晚安。”
说完她就退出电梯,眉毛抻了抻,朝他挥了挥手。
程劲被她那句“姐姐很喜欢你”搞得脖子发热,几年不见,她还真是本事见长,跟谁学了这撩人把戏,他眉头蹙着,有些不爽。
他没穿风衣,伸手去衣服口袋里摸烟,下了电梯,抽出烟盒,里头只有一支奶味棒棒糖。
她的杰作。
口袋里手机震动,置顶消息。
陈晚青:烟被姐姐没收了,小孩子少抽烟
程劲下意识地扯了唇,撕开烟盒里那支棒棒糖放进嘴里。
cj:别叫我小孩
陈晚青:那叫什么
陈晚青:弟弟?
程劲握着手机,甜腻腻的奶味糖,和这个秋天格格不入,一切都像在做梦,梦里她会爱他,会喜欢他,会对他示好,梦醒来,他就找不到她了,这几年这样的梦做过还少吗?他自嘲地笑笑,现在的梦竟然还这么逼真,奶糖都甜掉牙齿。
陈晚青:弟弟,抬头
程劲闻言,抬起头,瑟瑟秋风把叶子吹得哗哗作响,有几粒碎光落在他眼眸,如果是梦的话,就晚点醒来吧。
十六层的窗户边,他看见那个朝他挥手的身影,那个身影手上拿着粉色的亮晶晶的东西,夜色中的高楼只剩零星几盏灯,她是其中一盏。
粉色的东西,一闪一闪,他忽然惊觉那是根荧光棒,小得几乎分辨不出来的光柱,除非是见过它的人,否则很难判断出来它是什么。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场演唱会,回到那个下雨天躲过的屋檐,回到他们接吻的车里,程劲感觉眼睛泛酸,是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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