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哑着嗓子问道:“俞政是你的人,那我呢?”
司隽音想也不想就说:“你也是啊。”
古晋再次捂住了脸。
完了,他以后要被打入冷宫了。
司隽音不懂他好端端的突然问这干什么,俞政当她的保镖,为了行动方便所以两人才一直住在一起。
她本想看古晋吃醋的可爱样,结果这人听到以后,满脸都是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是哪不舒服吗?”
古晋摇头。
“给我看看。”司隽音将他的脸掰过来,仔细打量了好几分钟。
“眼睛这么红?”
她泼完后“哼”了一声就甩头走掉,拖鞋踩在楼梯上踢踢踏踏的,二楼的门被重重关上,只余古晋一个人孑然立在黑暗里。
楼外驱过一辆车,淡黄色的灯光晃得屋子里如同天亮,将他的影子拽得如同烛火一般细长。
密密的睫毛垂覆住眼底的深色,像水晕湿了干燥的布料,古晋探出温热的舌尖,抿去指尖残留的一点水迹,缄默地敛着眼,情绪跟手指一起收了回去。
司隽音回到房间里以后还是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自在,倒在床上以后翻来覆去,鼻尖抵入柔软的枕头,却蓦然嗅到那股总是萦绕在古晋周身的浅淡气息,惹人心烦。
她拧一下眉,将枕头挥落在地上,第二天就把被古晋睡过的床单和被套拆下来全部换洗,生怕自己沾上他一点儿气味似的。
早饭结束的时候古庆说他周六跟领导有个饭局,回不来,叫古晋想想冰箱里还缺什么菜,今天他回家的时候顺便带回来。
司隽音撑开书包夹层看了一眼,确保东西都带上了,准备出门时报备了一句:“我周六也有事出去,不在家里吃,不用做我的份。”
“晚上也不回来吗?”古晋弯身把鞋带系好,“怕是不太安全。”
司隽音甩着马尾就先一步出门:“用不着你管。”
到了月底,祖佳琪过得捉襟见肘,午饭的时候司隽音替她刷了卡,祖佳琪说下个月一定还她,但这点钱对司隽音来说算不上什么,就叫她不用还了,坐在对面的祖佳琪突然沉默了很久,司隽音疑惑抬眼问她怎么了,祖佳琪笑笑,说没什么,只是饭有点凉了。
“对了,有人给了我一些素描稿,好像是出自几个挺权威的老师,我回去以后微信发你一份?”
司隽音边吃边说,但祖佳琪好像没什么胃口,餐盘里的饭只挖了一个洞,然后她就从兜里掏出纸巾擦嘴了,点点头说好呀。
司隽音觉得她态度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想,只当是临近考试的焦虑,大家多多少少都会有这种情况,司隽音第一年高考的时候情绪也不稳定。
周五的时候晏文韬就给她发了消息,问她是不是明天来,司隽音回了个“OK”的表情,定了个早上九点的闹钟,结果周六起床下楼,发现古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买好早餐放在桌子上,甚至都没在楼下见到他的人。
前几天古庆说今天出去有事的时候古晋也没说过要出门,难道是因为得知自己也不在家吃饭,所以干脆就也出门了?
不过这疑虑很快就被打消。
她刚在饮水机上摁了几下,二楼古晋卧室的门就打开了,司隽音又听到一阵很轻的关门的“咔哒”声,她抬眼向上望,二楼却没有一个人。
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恐惧,司隽音连倒好的水都没喝,放下杯子就缓缓朝二楼走去,她先是敲了几下古晋的门,里面无人应答,司隽音皱着眉进去,发现古晋的床上是空的,不过被子还凌乱着,不像他一贯的作风,这人洁癖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难道家里真闹鬼了不成?
她进了房间以后径直向书桌走去,拿到手机以后才听到房间里有细微布料摩擦的声音,司隽音往床上看了一眼,发现不在自己房间的古晋,睡在了她的床上。
不知为何,她浅浅缓了口气,好在不是什么灵异事件。
床上鼓起一团,她没什么一大早把窗帘拉开的好习惯,于是卧室里的光线还是沉闷的,模糊的光从窗帘布料的缝隙往里透,司隽音放下手机走向床边,完全想不明白:“你跑到我床上来做什么?”
古晋下半张脸全没进了被沿下,呼吸很重,似乎连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把眼睛掀开一条缝,看向站在床边用影子罩住他的司隽音,说话时吐息灼热:“是吗?我走错房间了。”
他缓慢坐起身来,隔得近了,司隽音似乎都能感觉到他从被子里带出的热意。
古晋环视了一下屋子,又咳了两声。
司隽音见他状态不对,用手背探了下他脸颊的温度,默了两秒:“你怎么又发烧了。”
几乎是她的手靠过去的瞬间,古晋就主动用脸颊贴了过去,呼吸不畅所以只能用嘴吐息,滚烫的气息就扫在司隽音手指上。
他像是毫无所知,费劲地把眼睛睁开,缓慢吐字:“不知道,可能是之前没好全吧。”
司隽音的视线落在她的床铺上,才洗过没几天,现在就又全是他身上的味道了,跟故意的一样。
古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很知趣地提醒她:“我记得你今天似乎是要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