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就跟霍文栋一样,该死。
“隽音,好些了吗?”
虞霁山将花放在桌子上,语气和从前一般无二。
病房里已经摆满了前来探望的人送的花和果篮。
虞霁山把旁人的推开,然后在最中间腾出一个位置,给自己的花放了上去。
司隽音头上缠着绷带,脸色因缺水少食过久而变得憔悴苍白,眼睑下一片乌青。
一见她这模样,虞霁山顿时就心疼得不得了。
他知道司隽音一个人在荒岛上被困了三天三夜,但没想到真实看到人后,才发现司隽音的状态这么糟糕。
因为没在家吃早饭,司隽音到教室很早,站着背了一会儿书,下了早自习以后就得去画室画画,祖佳琪说她要去超市,要不要帮忙带早饭。
司隽音扑在课桌上昏昏欲睡:“要,给我带袋儿牛奶,再加个三明治吧。”
祖佳琪把饭卡揣兜里,笑嘻嘻地打趣:“怎么,今天你贴心的弟弟没给你做饭?”
应该是做了的,只是她心烦,不想拿。
司隽音把头从胳膊里抬起来,看上去不太高兴:“他又不是我家的仆人。”
“好稀奇,我以为你一直是把你弟弟当仆人使唤的。”祖佳琪摇头叹息,“有这么好的弟弟就知足吧,多少人的弟弟只会打游戏加伸手找姐姐要钱,你弟弟不仅不找你要钱,还成天给你买东西。”
她自顾自说着,也不知司隽音听进心里去了没有,只见她又趴了回去。
司隽音抬抬眼睛看着窗外,慢慢把眼睛闭上。
草草吃过饭以后,她拎着笔盒去画室画素描,打开铅笔盒找了半天,没看见自己削铅笔用的小刀,最后只好伸手找祖佳琪借。
复读一年,司隽音的画技怎么说也比半路出家的学生要好不少,画室的老师说,只要她文化分考到五百多分,就能冲击清美。
其实司隽音活得漫无目的,除了画画之外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去做的事情,小学的时候为了跟王依曼对着干,不想进体操班动不动出一身汗,所以硬要学画画,因为安静,坐着不动。
小学的时候参加各种绘本比赛,得了很多奖,司隽音认为她自己有点儿天赋,所以就一直这么学了下去。
一边胡思乱想,她手腕一边上下晃动往素描纸上排线,注意力完全分散。
细细的排线飞出了轮廓,老师拿炭笔敲一下她后脑勺,提醒:“想什么呢?看看你乱七八糟的线。”
“对不起。”司隽音塌一下肩,拿橡皮把线擦了。
上午在画室把上周遗留的作业画完,在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回了教室写文化课的作业,司隽音看见立体几何,下意识就当立体静物画起来,自动铅笔摩擦着粗糙的卷子纸沙沙作响,正沉浸其中的时候,祖佳琪突然拍拍她肩膀,叫她往门口看。
司隽音的笔尖顿住,看见古晋正站在门口。
她皱眉,出教室的时候把门也关上了。
古晋把保温袋拎给她:“你走的时候忘带这个了。”
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明摆着自己是故意不想吃他做的饭。
“我——”
“都是你爱吃的菜色。”古晋先一步开口,“实在讨厌的话,倒掉吧,别让我知道就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况且自己才说过要跟他和平相处,再者说他昨夜还把房间让出来,帮她处理了老鼠的事,司隽音觉得自己的舌头像石头一样硬,在口腔里绕了几个圈才说出口:“哦……那我谢谢、弟弟?”
她想到她爸的话,犹豫了很久才无比艰难地发声。
但古晋似乎并不算高兴,甚至眉毛还压低了一些,笑意虽然还挂在脸上,但眼睛像将熄的烟头摁在报纸上以后两个烧得焦黑的洞。
他的声调拉成一条平线:“第一次听你这么喊,不过以后还是别喊这个称呼了。”
司隽音看他,古晋说:“有点不太适应。”
他强调:“所以别叫了。”
把提手塞进她手里,古晋的手指多停留了一会儿,似乎确认她能拿稳,才松掉。
“对了。”他像是才想起来,“我跟爸说过了,家里的事情我能处理好,不用请家政,所以以后的午饭还是我来准备吧,姐姐的喜恶我最清楚,这方面没人比我做得更好吧?”
虽然他这么善解人意地说了,司隽音却一点儿都不高兴,她又想到古庆说的那句“古晋比你稳重”,心里就总是很别扭,不太想承认自己离开了古晋就什么都干不好。
“不用了。”司隽音坚持,“不要再给我送饭了,我想和朋友一起去食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