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众人目光如炬,齐刷刷钉在孟昭湄身上,神色或惊或惧,或幸灾乐祸。
虽说她已被打入冷宫,可到底做了多年宠妃,余威仍叫人不敢轻慢。
燕岭跨步上前,横身挡住孟昭湄去路:“姬帝正处危急之刻,任何人不得惊扰救治!”他声若洪钟,震得廊下铜铃轻响。
孟昭湄忽而发出一声冷笑,尖细嗓音陡然拔高,似夜枭啼鸣:“救治?!就像她‘救治’濯王那般?把人往黄泉路上推!?”
燕岭面色骤冷,厉声喝斥:“孟才人!慎言!”
这般指控,分明是要置苏欢于死地!
可孟昭湄岂会怕他?她已失去所有——父亲入狱,儿子流放,多年经营的后位梦碎成齑粉,还有什么不敢说、不敢做?
事到如今,她只剩一个念头:把满心愤恨,泼天般洒向苏欢!
“若不是她强推那什么药引,陛下怎会耗费举国人力物力,奔赴岚迦关!?结果呢?濯王病情反重,直接昏死不醒!”孟昭湄戟指明昭殿,恨意几乎凝成实质。
孟昭湄蓦地平添三分冷笑:“她这手段阴毒,一般人学都学不来!燕大人这般袒护,就不怕同样的祸事,在陛下身上重演?!”
燕岭眉头拧成沟壑:“濯王病情自有太医院论断,你对医术一窍不通,却妄下定论,难不成……你握有实证?”
孟昭湄瞬时语塞,喉头像是被重锤猛击。
实证?她哪里拿得出实证?
这段时日,重击接连劈下———父亲下狱论罪,儿子姬鞒流放边疆,她的世界在一夕间崩塌成废墟。就连她自己,也从云端跌入泥沼,再无翻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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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要她放弃指控苏欢,绝无可能!
归根结底,他们落到这山穷水尽的境地,全是苏欢害的!
若不是她执意回京,为苏崇漓翻案,牵扯出当年秦禹通敌案,叫陛下对鞒儿生了疑心?
若不是她和许辙、顾赫往来密切,叫那二人办案时对姬鞒穷追猛打?甚至……她还偏在皇家猎场救下了濯王!
若那次姬修死了,陛下怎会对鞒儿如此绝情?再加上此前她卧病在床,姬溱溱亲自去请苏欢瞧病,那贱人竟毫不犹豫地回绝……
前尘旧事堆叠,孟昭湄早恨苏欢入骨髓!今日索性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她不好过,也绝不让苏欢活得痛快!
“实证?”
孟昭湄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眼神怨毒如蛇蝎,“如今还躺着昏迷的濯王,不就是铁证!?你们都捧苏欢医术如天人,却不知她不过是沽名钓誉,拿些下三滥手段糊弄世人!”
她戟指明昭殿:“若陛下有个闪失,燕大人!你!你们!谁能担得起这泼天罪孽!?”
她的尖啸似利刃割破空气,直直扎进众人心里。
不少人面上掠过迟疑,互相递着眼色,似在权衡利弊。
实则这几日,关于苏欢误诊致濯王昏迷的流言甚嚣尘上,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耳闻,只是没人敢摆上台面。
没料到会在此时,从孟昭湄嘴里捅破这层窗户纸。
要说信?可苏欢的确有几分本事——先前大长公主、丞相世子,皆曾受她救命之恩。
要说不信?那濯王怎会偏在服下她开的解药后,病情骤重、昏迷不醒?
换做平时倒也罢了,可如今不同——苏欢正在殿内为姬帝诊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出了岔子,那……
不少人将迟疑的目光投向燕岭。
乔太医冷哼一声,跨步上前:“燕阁老,孟才人所言并非无理!苏欢不过一介民女,人微言轻,如何担得起这泼天责任!?”
:()丞相的衾间欢,她超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