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理智的陆砚总能通过各种客观事实提取各种证据,证明自己行为之正确、合理。
全然不曾想起,一天前,杨灵在方案上大度‘纵容’与‘妥协’时,他的感动。
对方前面种种心意、喜爱和他不曾察觉的事情,偏偏在冲动上涌的时候,总看不见。
情绪散了一半,视线‘变清晰’,才看到她的爱。
可是迟了。
一如每个孩子开始尝试情绪管理的时候,对自己说,冲动肯定会后悔——可事到临头变了主意,说,不冲动才后悔呢,软蛋!
感慨良多,不过一瞬间。
“叮咚,叮咚——”
按响门铃。
事情很难,举步维艰,它恰恰说明作对了。
任由冲动、再回避下去,才是真软蛋。
对心爱之人,不要说气话、不要说狠话,不要不说话。
“灵灵,是我。”
“咔哒!”
背光阴影遮住了身姿的面部高光,陆砚分明看到她红着眼眶。
明明方才,一声不吭。
如果说敲门的时候,懊悔是一杯水;看到她的瞬间,那杯水便精准覆上了他的口鼻,几乎无法呼吸。
干瘪的声音说:
“老洋房太旧了,有点舍不得从这离开。”
示弱就示弱吧,面不面子的,见鬼去吧。
“好。”
她没哭,就是有点哽咽。
她的情绪从不是无主的云,而是被你掌心纹路牵引的纸鸢。
陆砚第三次这么想到。
然而每次都会重新感慨,对方的笨,和笨里的真诚。
也会借着对方看清自己——原来始终没变,上一秒世界冷酷、下一秒世界美丽的冲动思维,仍和小孩子那会似的,支配着他。
渐渐两人把话说开,他抱着她,沙发上面面相抵,怀抱相拥。
大雨后的芬芳、雪消后的生机都比不上此刻珍贵。
熟悉的幽香,指尖抚过发丝,下巴下、脖颈上传来的灼热气流,见证和好如初的两人。
“但是灵灵,再不能这样了。顾南乔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是你男朋友,以后有些行为我克制,有些情绪你也要尝试忽略,懂吗?”
“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