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身后米路伊关门的声音。
“喂!你干什么?你把我关里面干什么?”
爱莎扑上去,伸手使劲拽了拽门,然而,她拽了好几下,门始终都无法打开。
但很快,她便知道米露伊为什么关门了。
在紧贴着她的身后,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挲声正不断地传来。
爱莎猛地回身,顿时只觉一阵头皮发麻。
只见那个雪白的人茧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面前,离她只有一鼻尖的距离。
爱莎被他这一下,狠狠吓了一跳,她反手敲着门:“护士长,你放我出去,我保证不在心里骂你了。”
“没事的,”米露伊并未离开,他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显得有些沉闷,“他身上有抑制项圈,不会有危险。”
“不危险,你跑这么快做什么?”爱莎无语极了,嗓音都几近沙哑,“你这是给我她画饼,自己却一口不吃?”
米路伊:“篮子里有他今天要打的针,打完他就安全了,你就可以出来了。”
爱莎张嘴就骂了出来,“傻逼吧你,把我一个人都丢在这里,你脑子呢?你怎么不把自己关在里面。打针你说的简单,你以为是给宠物打狂犬疫苗啊。”
“哐当!哐当!哐当!”
门外,米露伊锁门的声音异常清脆,钥匙在门框里狠狠翻转了好几圈,直到拧不动卡壳为止。
“咔嚓咔嚓——”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个不停。
爱莎惊愕地回头,竟然发现人茧开始松动了。
只见他身上的束带竟自行寸寸崩裂。厚重的眼罩掉落,口中的软布也随即被吐出。
“米露伊!”爱莎尖叫出声,“你就是在报复我刚刚那一拳,我%$%^$我诅咒你¥%#%”
她一边低声咒骂,一边手脚并用地朝着角落疯狂挪动!
直到慌乱的指尖摸到篮子,她抓起药剂,死死攥在手心才稍稍安心。
冰冷的药剂捏在手心,带着几分黏腻,原来,不知何时,她的掌心早已黏腻一片。
束缚脱落,站在她不远处的,是一个身形与她相仿的男人。
一头藏蓝近黑的碎发凌乱地垂落,半掩住一张脸,衬得那下颌线愈发清晰锐利,透出一种近乎锋利的精致美感。
他缓缓掀开眼帘,一抹锐利的金色瞬间锁定爱莎。
那眼神初时带着一丝刚从混沌中挣脱的恍然与迷离,但下一秒,竟化作一种纯粹的、近乎贪婪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炽热!
“爱莎,快一点比较好。”
门外,米露伊冰冷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他是典型的躁郁型精神病患者,小心他控制不住情绪。”
这句话如同点燃炸药的导火索,名为阿飞的男人眼中那抹炽热的光芒瞬间凝固、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浓稠到令人无法呼吸的、裹挟着暴虐的杀意!
“你!给我过来!!”他喉咙里滚出一声沙哑的低吼,朝爱莎伸出了手。
她怎么可能过去!
爱莎后背死死抵着冰冷的墙壁,声音都变了调,“阿飞先生,你冷静点,深呼吸,保持平静!”
男人置若罔闻,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一步踏前,逼近!
“喂喂喂!你等下!停!停下!!”
爱莎尖叫着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一蹦老高,踩着角落的约束床就朝另一边没命地逃窜,“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嗤——”飞坦被她这炸毛跳蚤似的滑稽模样猛地一噎,满腔的戾气竟硬生生卡住,不自觉地泄出一声短促的、带着荒谬感的低笑。
爱莎惊魂未定,背着手站在床上,像只随时准备弹射逃走的猫,双眼死死盯着他,浑身戒备。
然而,不远处的男人,停住了脚步。他歪着头,那双危险的金色眼眸里,暴虐竟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沉溺的、专注到令人心悸的坚定。
他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牢牢地锁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