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贵府门庭太难登,嘴皮子都磨破了依旧不得其门而入。为人母者思女心切,方才失了分寸,还望见谅。”
雪天,路上几乎不见行人的踪影。
这恰好如了成夫人的意。
成夫人略一抬手,屏退了守门的小厮,扶着贴身侍婢的腕子,款款步下两级石阶。
一开口,声音里透着刻薄和嘲弄掩都掩不住。
“怎么,裴侯夫人莫非是贵人多忘事?那裴春草可是你们侯府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草草用一顶青布小轿,悄无声息地塞给我儿做贱妾的。若不是我儿心慈,勉强收留了她,怕是连个贱妾的名分都捞不着。”
“如今倒好,无媒妁之言,无聘礼之仪,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你身为裴春草的母亲,怎的还有脸面在我成府门前摆这副威风架势?”
“你也是当家主母,自然明白那些下贱玩意儿算什么东西!”
,!
“贱妾通买卖。”
“入府的那一刻,就是我成家的东西!”
成夫人说到此处,忽而掩唇轻笑出声,慢条斯理地拖长了声调,轻啧一声:“瞧我这记性,竟是给忘了……”
“咱们裴侯夫人啊,早就不当家了呢。”
“如今的永宁侯府,可是裴五和周姨娘在掌着中馈呢。”
“难怪,会因着个贱妾,与守门的下人争的面红耳赤!”
“你说,好笑不好笑。”成夫人轻拍了拍贴身侍婢的手背,笑问道。
贴身侍婢朗声道:“好笑。”
庄氏气得浑身发颤,几乎站立不稳!
要知道,春草腹中怀着成景翊这辈子唯一的骨肉呢!
口口声声贱妾,到底是在羞辱谁!
“成夫人,口出恶言恐损阴德,我劝你还是为子孙留些福泽。”
成夫人闻言,更加怒不可遏。
裴春草那个下贱胚子,勾搭庶出三房的成景淮也就罢了,还敢对景翊下绝嗣药,更仗着腹中孽种反过来要挟她的景翊。
如今老太爷一碗堕胎药灌下去,总算清净了。
但,景翊也绝后了。
不仅没了前程,也没了子孙。
谁都能在她面前谈论子孙之事,唯独裴春草的亲族不可以!
她恨!
“给我打烂她的嘴!”
庄氏:???
老天奶啊,她可是堂堂侯夫人啊!
到底是谁不顾体统!
在庄氏错愕之际,成夫人贴身侍婢的巴掌已经重重掴在了她的面颊之上。
许是被冻的厉害,庄氏竟没有觉得疼。
直到……
直到又一记耳光狠狠落下,庄氏终于气得跳脚。
她恶狠狠地剜向身侧的丫鬟,尖声斥道:“你这没眼力见的东西,就不知道护主吗?”
到底是不如胡嬷嬷好用啊。
:()妄折春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