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好说。”
司昭点头,这个理由,她早就想好,总要有个说头。
司空道看她一脸郑重,知她说得是真的。他不再聒噪,转而指着画面,说这颈毛还得再画得细密一些,墨色也再浅淡一些,等干了,再渲染一次。
“记着,每半个时辰起来走动一下,换换眼睛。”
他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看见井台上的元大嫂,走过去,同她说话:“我家阿昭胃口不好,中饭也没怎么吃。想买些开胃的凉粉来吃。”
“卖凉粉的担子一早过去了。“元大嫂捞起盆子里的青菜:“斜对门孙婆子给送来半碗腌萝卜,红皮的,你把它泡酱汁里,能开胃,我待会给你去弄,放灶台上,你去端。保管下饭。”
司空道说那敢情好,多谢你了。
屋里,司昭画得头都不抬。
姐姐说,如果能赎的话,势必要一大笔银子,姐姐说,钱的事情,她会想办法,叫她不要担心。可司昭知道,姐姐有什么办法?必定是找谢广乾,可那么一大笔钱,谢广乾能腾出来吗?娘、小侄女、伯娘、堂妹她们几个,个个都是至亲,能一一接出来吗?如果平家没有抄家,家里倒是有些家产,可现在除了这几个活人,什么都没有了。
她得努力挣钱,尽量多挣,就算最后谢广乾出了这笔银子,她们姐妹俩最终要还的,还一点算一点。
人穷志短,她没有骨气叫姐姐不用谢广乾的银子,她能做的只能尽自己努力去多挣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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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赚银子,现在虽比之前多赚钱,但还太慢,她琢磨着,画写真细像,价格更高,慢是慢一些,但她可以加班,少休息,这样就能加快进度…
接下来,她白日去洪家绘像,傍晚归来坐在窗前继续画。秋日天黑得早,画不了多久。
这日,她从洪家出来,去周家。
周家守门的小厮让她自己进去,说少爷在园子里。
正是晌午时分,园子里无人,花木葱茏,景致极好,她无心观看,只是辨认着路径,往书房方向走去。
前头两个小厮抬着一个箱子转过来,不知怎的,其中一个身子一歪,箱子一端落地,重重磕在石阶上。
“你怎么松手了?”
另一个小厮大声抱怨。
松手的小厮也顾不得辩解,忙开箱,扒开上头包裹的稻草棉花,见里头的东西完好,这才长吁一口气,陪笑:“方才肩上突然一抽,就脱了手,万幸没事。”
“我有事,你差点砸了我的脚。”
另一个小厮继续抱怨:“幸好没摔坏,不然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说着,不放心,重新去检查一遍,这一瞧,惊叫起来:“完了,完了。”
另外一个凑过去,见方才还完好的珊瑚,现在竟然裂开了。
他傻了,呆在那里,断头的正是斜伸出的似鹿角的那一截,害怕之下,俩人争吵起来。
那个小厮看见几步外匆匆走过的司昭,冲过来拉住了她:“你别走,你得给我们作证。是他先松手的,对不对?”
他眼巴巴地盯着司昭。
司昭摇头,说她方才只顾着走路,不清楚。这种事,不要插手。
那小厮却拉着司昭不放:“你得给我做证,不然,我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另外一个说箱子是咱们两个抬的,砸了东西,大家都有份。
:()锦画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