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一拳砸在粗糙的垛口上,指节瞬间迸裂出血!
他死死盯着西方那隐约升腾起的烟尘,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不甘、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好一个魏渊!好一条咬人的狼!”
多尔衮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
“本王与李闯在此血拼十日,筋疲力尽,他倒好…在迁安休养生息,如今以逸待劳,直扑这血肉磨盘而来!好算计!真是好算计!”
土堡上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原本因掌握战场主动而稍显轻松的清军将领们,此刻个个面沉似水,眼中充满了忧虑。
魏渊这六万生力军,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了所有人心头。
无论是李自成先崩溃,还是他们自己露出破绽,最终的胜利果实,都可能被这柄突然出现的“第三把刀”轻易摘走!一股沉重的、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整个清军大营。
首当其冲的李自成,感到了灭顶之灾的临近!
他的大军被夹在通州这片狭窄的战场,前面是如狼似虎的清军,后面是养精蓄锐、复仇心切的关宁军!腹背受敌,粮草断绝,军心崩溃…这几乎是必死之局!
“快!快给朕派使者!去魏渊军中!”
李自成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嘶吼着下令。
“带上重礼!不!把朕…把朕私库里的那对夜明珠!还有那匣子东珠!都带上!去求和!快去!告诉魏渊,只要他肯罢兵,或者…或者掉头去打多尔衮!朕…朕愿意让出北京!不!河南、河北也给他!快啊!”
很快,一名李自成的心腹文官,带着价值连城的珠宝和满心的惶恐,被蒙着眼睛带进了魏渊位于大军行进途中临时设立的营帐。
营帐内,魏渊一身常服,正慢条斯理地烹茶,氤氲的茶香与帐外肃杀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甚至亲自给惊魂未定的使者斟了一杯茶。
“贵使远来辛苦,请用茶。”
魏渊的声音平和,听不出丝毫敌意。
使者受宠若惊,连忙接过,却不敢喝,只是急切地传达李自成的“诚意”:
“国公!陛下…哦不,闯王…闯王深知与大明仇深似海!然…然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建虏入寇,肆虐中原,此乃我汉家江山之大劫!闯王愿捐弃前嫌,与国公…与大明联手抗虏!只要国公罢兵,或…或共击多尔衮,闯王愿奉上北京、河南、河北之地,并…并献上重礼,以表诚意!”
,!
他颤抖着奉上那装着夜明珠和东珠的锦盒。
魏渊看都没看那锦盒,只是轻轻吹着茶盏上的浮沫,微笑道:
“闯王有此心意,本督师甚慰。汉夷有别,此乃大义所在。多尔衮狼子野心,觊觎我华夏神器,确为我等心腹大患。”
他放下茶盏,目光深邃地看着使者。
“合作?并非全无可能。”
使者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国公深明大义!我主…”
“不过。。。”
魏渊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合作,需要诚意,更需要实力。闯王如今身陷通州泥潭,自身难保,拿什么来合作?空口许诺的疆土?还是这些…死物?”
他瞥了一眼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