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万安!下官是吏部陈主事啊,您还记得吗?老陈我啊!”
“国公爷!下官有要事禀报!求您拨冗一见啊!”
“魏大人开恩啊!犬子……”
魏渊端坐马上,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乌泱泱的人群。
他心知肚明,这些人所求,无非是“权、钱、命”三字。求升迁的、求庇护免罪的、求疏通关节捞人的、甚至想靠上他这棵大树发财的。
若换了个一朝得志便猖狂的权臣,此刻或许会端足架子,甚至厉声呵斥驱赶,享受这前呼后拥、生杀予夺的快感。
但魏渊不同。
他深知,打天下靠武力,治天下靠人心。尤其是在这强敌环伺、根基未稳的时刻。
“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才是至理名言。他要建立的是一个稳固的、能支撑他改革大业的统一战线,而非一个孤家寡人的权臣。飞扬跋扈,只会自掘坟墓。
于是,在百官期盼又忐忑的目光中,魏渊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
他没有丝毫的倨傲之色,反而脸上带着一种温和却不失威严的笑意,对着跪倒一片的官员们,大手一挥,声音洪亮而清晰,瞬间压过了嘈杂:
“诸位大人!辛苦了!都起来吧!”
“魏某何德何能,劳烦诸位同僚在此久候?既然来了,便是看得起我魏渊!”
“来来来!都别在门口杵着了!今日府中设宴,诸位若不嫌弃,便请入府,咱们边吃边聊!”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如释重负的欢呼!
“谢国公爷恩典!”
“晋国公仁义啊!”
“国公爷体恤下情,下官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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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一声令下,国公府的大门彻底敞开。
管事仆役们训练有素,立刻行动起来。原本准备的精致小宴显然不够,索性大开中庭,在宽敞的前院和回廊下,迅速摆开了数十张方桌长凳!
厨房火力全开,不求山珍海味,但求量大管够,热气腾腾的炖肉、烧鸡、蒸鱼、时蔬、白面馍馍流水般端上。大坛的美酒被拍开泥封,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一场规模浩大的“流水席”在权倾朝野的晋国公府邸内,以一种极其接地气的方式开场了!
魏渊换下了朝服,只着一身常服,坐在主位,却并未高高在上。他端着酒杯,如同最寻常的主人,在各桌间随意走动、敬酒、交谈。
他记忆力惊人,竟能叫出不少中低级官员的名字,或者准确点出他们家乡、履历中的某个细节,让受宠若惊的官员激动得语无伦次。
这份看似随意的“礼贤下士”,效果比任何封官许愿都来得震撼。
一个穿着半旧青袍的中年官员,借着敬酒的机会,满脸通红,带着七分酒意三分胆怯,凑到魏渊近前:
“国公爷,卑职在吏部考功司熬了十几年,兢兢业业,您看…能否…能否动一动啊?”
魏渊看着他眼里的渴望和鬓角的白发,拍了拍他肩膀,笑道:
“老陈啊,考功司是清苦,也是要害。你在那十几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我记得你是北直隶人?这样,保定府同知出缺,你先去历练历练,把地方民政搞明白了,如何?”
陈主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七品京官直接升任正五品府同知?而且保定府不属于前线,还是很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