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将帘子一寸寸拉下。
祁蘅最后看到的,是李识衍将桑余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
然后,帘子彻底落下,月光与那道孤影一起隔绝在外,一切归于静谧。
“你”
桑余喘过气刚要说话,就被李识衍紧紧抱进了怀里。
桑余沉默了,她看出李识衍是因为不高兴才这样。
没错,李识衍眼底还残留着未褪的占有欲。
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让祁蘅想。
想到发疯才好。
让他死心。
他一次次的接近自己的妻子,哪个男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
马车走了,车轮碾过青石的声响里,隐约传来糖葫芦坠地的闷响。
祁蘅回过神来,低头,才发现糖葫芦碎了。
真是倒霉。
他弯下腰,用手去捡,但是外面的糖衣都碎了,真可惜。
祁蘅小心翼翼的将糖衣碎屑一片片捡起来,放在掌心里,可就不知道为什么,这双手停不下来的打摆子。
他从来没这么耐心的做过一件事,但这是他和阿余一起吃的第一根糖葫芦,他舍不得就这么落在尘埃里。
祁蘅连着灰尘污浊的糖衣,将最后一颗红果送进了嘴里。
好酸啊。
酸的他委屈的想哭。
——
过了好几日。
祁蘅今日要出宫巡视。
但他远远望见城门值守季远安正低头端详着什么,手里拿着一份帖子。
看的认真,连帝王仪仗都未察觉。
祁蘅抬手,宫人们停了下来。
远远就看见季远安凝重的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又烦躁的挠了挠脑袋,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看什么这般入神?”
季远安浑身一颤,慌忙将手中之物往身后藏。
见是祁蘅,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
“回陛下,只是底下将属的家书”
祁蘅眯起眼,他怎么会看不出季远安刻意的隐藏,这个人,从来都藏不住什么。
他缓缓伸出手,示意给他。
季远安抿了抿唇,眼神飘忽,神色愈渐凝重。
“陛下,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