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岐看呆了:“你怎么不走?”这不对吧!
“我说过,”楼烬雪外衫风吹猎猎,他语气认真,“此行,我会护你。”
白岐:“倒也不必。”若再来个化神邪魔,他俩谁都逃不过,何必。
似读懂她话语中潜在含义,楼烬雪握剑的手紧了紧,他移开眼:“宗门已有长老赶来,明日就到,我在这接应也好。”
出现化神以上的邪魔,已非他们这些弟子能解决。不确定性太多,再加那邪魔身后之人,多呆一日,也多一日危险。
他们此行以探查为主,既已明了,任务已算完成,没必要强留在此,做无谓牺牲。
剑修都这样一根筋吗?
白岐想不通,也不再多言,耸耸肩:“那随你,别跟着我。”
她自有需要留下的理由。
蚀梦消散,笼在黑暗与浓雾中的魇村也恢复寻常。梦境中过了两日,现实同步,这会儿黄昏已过,天渐渐暗下来。
她转身,推门,入目一片荒芜。
这是她和阿婆的家。
白岐曾厌恶这里许多人,也动过将阿婆之墓迁走的想法。如今,魇村已成死村,再无留下必要,她却犹豫了。
阿婆生在魇村,亦死于魇村,这是她活了一辈子的故乡。
她没用灵力,只蹲下身,一点点清理庭院中野蛮生长的杂草。
院中逐显昔日光景,正中有一处凸起的小土堆,前面歪斜插了根烂木头,上面字迹已腐朽得辨不明晰。
她面色平静,恭恭敬敬叩过三个头。
随着动作,她周身气蕴也在变化,整个魇村上空的稀薄灵气汇拢,再汹涌朝院中涌来。
楼烬雪守在门外,察觉到周边气息变化,忍不住拧了拧眉。
他视线落在院内。
白岐已盘腿打坐,如小型风暴的灵力气流自上而下,直直冲进她灵府。
她要突破了。
这不是正常金丹初期突破中期的灵气程度,更像连续破境,几乎已到元婴边缘。
连续破镜会致境界不稳,与天道相悖,对应,破境人也会应劫。
劫过,顺利进阶,修为更上一层楼;
渡不过,好则修为尽失,坏则身死道消。
如今情况显然不对劲。
她双眸紧闭,眉心紧皱,脸上渐浮痛苦之色,嘴角开始不断溢出鲜血。
太急了。
她不像这般急于求成之人。
应劫不应有外力干涉,否则会导致天谴加剧,甚至转移,可现下情况紧迫。
她厌恶自己,甚至不喜他靠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