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君亲自陪同王建兴去探望了还在昏迷的王澈。
看着儿子苍白的面容,还有那浑身上下斑驳的伤痕,王建兴眼眶微微湿润。
老了,真的是老了呀。
他这一生驰骋疆场,一次次地流血,一次次地受伤,身体里不知道藏着几块弹片,可他从没觉得有什么。
哪怕大儿子与二儿子牺牲时,他看着两个儿子的遗体,也没有掉一滴泪。
因为在他心中,男人在穿上军装的瞬间,就意味着为国捐躯,这是光荣,怎么能掉眼泪呢?
现在,他老了,心也变得软了,看到儿子伤成这样,到底还是难掩心疼。
但不管如何,儿子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王建兴抚摸着儿子的脸庞,深深叹息着,千言万语都在这一声叹息之中。
“小林,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呐。”
出了病房,王建兴握住林菀君的手,一脸感激。
“他两个哥哥的牺牲,已经让他母亲受到剧烈刺激,现在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了,如果王澈再出事……”
恐怕妻子无法再承受这样的打击呐。
林菀君说道:“这只是我分内的工作而已,不止是我,野战医院的每一个医护人员,都为了抢救伤员而付出所有努力。”
没什么所谓的救命恩人,救死扶伤,只是一个医务工作者应尽的义务和责任,仅此而已。
话虽然这么说,可王建兴还是放了话。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全力以赴。”
不等林菀君开口,宋明城笑着打趣。
“老王,你这是不拿我当回事啊,哦,我自己的儿媳妇,真要是遇到事儿,还用得着你帮忙?”
“你这么说,是置我于何地?”
说罢,宋明城与王建兴相视大笑。
到了深夜,王澈与一批重伤员被转运至后方医院接受进一步治疗,其他伤员的伤情也趋于稳定。
林菀君终于能松一口气。
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巧合,在分宿舍的时候,林菀君单独住一个屋。
三十七个人,其中十六名女同志,按理来说,怎么也不能让林菀君落单啊。
她专门去问了赵亚军。
“不光是你单独住一间,洪榕也单独住,哦不,严格意义上来讲,洪榕和她的丈夫住一间。”
赵亚军眉头微微皱起,说道:“在出发之前,我们就知道洪榕的丈夫伤情严重,可没想到会严重到那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