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气完完全全从那些村民们身上褪去后,仅有的那么点儿薄弱生机又逐渐涌上来,于是一群人完全无视身上的符咒,转头便又开始唠嗑的唠嗑、跳广场舞的跳广场舞。
陆清戈并没有将注意力落在那些村民们身上太久,在小月牙的魂体逐渐凝实之后,她便转身往齐文斌大伯家的方向走。
按照齐文斌的说法,他们一家回到村上的这些天,除了偶尔会在买东西的小超市里零星看到几个人外,见到最多的就是他们那位大伯了。
按照那位热情大婶的指示,陆清戈很快将目光落在某栋二层小楼门口悬挂着的八卦铜镜上。
这铜镜原本只是齐文斌大伯随意买来恐吓小偷的,但还别说他运气倒挺不错,用很低廉的价格买到了真材实料的东西,估摸着也是因为这个齐家大伯才没有变得跟外头那些“人”一样。
在找到地方后,陆清戈当即上前抬手敲门,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里头却没有半点动静传出来,似乎家里本身就没人一样。
“姐姐,他是不是不敢过来开门。”小月牙伸着脖子试图通过门缝往里看,只是里面黑黢黢一片小家伙儿什么都看不到,不过虽然看不到,小鬼王对活人的气息却极其敏锐,所以她知道里面肯定是有人的。
“是的哦,应该吓到他了吧!”大致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妥之处,陆清戈抬手再次敲了敲院门,随后声音不大不小喊了两句,“您好,我是齐文斌请来做客的朋友,家里现在有人吗?”
连续这样喊了好几声,就在陆清戈决定要翻墙进去的时候,小楼里面终于传来了些悉悉索索的动静,好一会儿后沉重的大铁门被打开一条缝隙:“是阿斌请你们过来的?”
“对呀,齐文斌请我过来帮他……看看事儿。”里头老人家这是妥妥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陆清戈索性把话说得非常明白,“他跟我说最近遇上了些邪门的事情,让我过来刚忙看看,不来还不知道你们落水村问题可真大了去了。”
在陆清戈话音方方落下,里面老人家的呼吸立时变得更加沉重起来,好一会儿后小楼的院门终于被打开,里面的老人家立时露出一副颓丧沉重的面容:“果然阿斌还是察觉到了不对,本来我是想着赶他回去的,但眼下我们落水村只能进不能出,我最多只能让他们晚上千万别出门……”
老人家没有把院中的灯打开,只是拿着个略显沉重的破旧手电筒,将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带进堂屋,随即他又赶紧将院门和堂屋门都关得严严实实。
怕小姑娘误会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图谋不轨,齐东阳赶紧解释一句:“那些东西跳进院子里,但没有主人家的主动应允他们没办法进到堂屋。”
“大伯不用担心那么多,现在那些人还在外头唠嗑、跳广场舞,他们今晚应该不会过来了。”在接收到姐姐的示意后,小月牙欢欢快快跑过去将堂屋的灯挨个打开。
在齐东阳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陆清戈直直朝对方望过去:“大伯可以说说看吗,你们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面前小姑娘这么一问,齐东阳忍不住浑身哆嗦一下,好一会儿后他才有勇气去回想过去:
这些年随着时代发展,年轻人多数都去大城市里发展,待在村子里的多数都是些老人家和留守儿童,即便愿意留在老家的年轻人,大多数时候也是待在更繁华热闹的镇上或者市里。
问题最开始出现在后村跟残疾儿子相依为命的杜老太身上,杜老太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死了丈夫,之后便是她一个人照顾天生残疾的儿子。
老人家本身就是极好的性子,哪怕日子过得无比辛苦,她也从没有想过找个儿媳分担责任,毕竟她总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将个年轻姑娘拉进自家的深坑里,所以平时村里其他人都会格外照顾老人家一些。
就在三年前的某天,杜老太因为一场高烧彻底病倒,她那个残疾儿子在老娘身边守了好几天依旧不见半点起色,索性收拾、收拾家里仅剩的钱打算送老娘去镇上或者市里的医院。
村里的人知道后自然都赶过来帮忙,只是很可惜杜老太在市里的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好起来,甚至无能无力的医院表示要不送到更好的医院,要不就带回家让老人家过几天舒坦日子。
这妥妥就是让杜老太回家等死的意思了,杜老太的儿子悲痛欲绝但也没有半点法子,最后在老娘分外坚决的态度下,只能收拾、收拾东西重新回到落水村。
“事情就出现在齐武把老太太带回村子没多久,那时老太太看着气色倒还不错,不过大家显然都知道老人家这是回光返照,只是几天后齐武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瓶药,天天喂给老太太吃,结果没几天老太太还真慢慢好了起来……”落水村的问题显然就出现在那瓶药上,杜老太在吃完那瓶药后看似身体逐渐好了起来,与此同时却对那药产生了很强的依赖性。
几乎就像吸了毒一样,老太太每天朝着闹着要吃药,只是齐武也是意外从某个道士那里得来的救命药,又怎么可能再去给他娘弄到第二瓶,于是没几天后杜老太就在半夜面目狰狞地去了。
村里人都觉得杜老太因为那药好歹多活了段时间,丧礼上的时候自然多多劝慰从此以后孤身一人的齐武,偏偏就在老太太下葬第七天回魂的时候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齐东阳深深吸了口冷气:“老太太诈尸了,那天晚上她自己从墓地里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