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竟然真得这么多么……”
身为修杀戮道的魔修,灵魂里的“善念”缘分居然如此之多,任谁也想不到吧?
就连睥睨众生的仙尊,也要惊讶失语片刻。
于是风满楼试图给父亲分析现状:
“他只是为了活下去,从未想过故意害人,如果不是非死不可的人,狂砂娘娘也是不会杀的。
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谁会愿意修杀戮道?”
申屠并非骄傲自大的人,偶尔儿子讲话很有道理的时候,也会得到他的肯定。
他又沉默片刻,而后将自己那份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杀女人了,她们可恶归可恶,但是那部分黑色灵魂产生的业火,并不足以烧死她。”
分析完魔尊究竟好不好杀,申屠的脸上增添更加难以分辨的复杂情绪:
“这么看来,狂沙娘娘确实罪不至死,只是这世上依旧有许多人该死,其中也包括我。”
多造杀孽的魔尊罪不至死,看似高洁无瑕的仙尊,却在严重地自毁。
“他们当初都要我死,我确实是该死的,只是我还有遗愿未了,并不想马上就死。”
申屠这个偏激的想法由来已久,一时之间难以纠正,于是风满楼也不准备去纠正。
也并不会愚蠢地去追问父亲究竟有何执念,只是当个良好的听众,什么也不问。
风满楼知道,父亲虽然在江南听了三千年的经,如今看起来也确实很有正道修士的样子。
再加上《不见别离》这门功法,在申屠之前根本无人练成,以至于无论是江北还是江南,都很少有修士知道这门功法出自大弥罗教。
于是就不会有人不知道,看似光风霁月的仙尊,曾经有过无比黑暗的过去。
曾经连名字也不配拥有,在无数大弥罗教豢养的药童里厮杀出生路,历经无数次毒打欺骗,同时被黑雾还有修士疯狂追杀的前半生,看上去怎么都和申屠格格不入。
无比惨痛的,黑暗的过去,反倒会被正主用无比随意随意的,看似像是在开玩笑的口吻,当做□□用来哄孩子。
年幼的风满楼也确实听得很认真,听完了,还会用无比崇敬的语气道:
“历经这样多的困难,您还能活下来,活成正直且强大的人,您好厉害。”
申屠笑道,“那是因为见到了你娘,有了你,就自然懂得要如何继续做好人了。”
然后又想到了什么,看着来家里做客的两人,补充道,“也要谢谢老师们。”
“不敢当不敢当。”来无双镇上吃斋的佛尊终于从饭盆中抬起头,双手合十,“馒头和他母亲才是居功至伟。”
“只是可惜了,小僧和二姐本想来见见那位,可惜扑了个空。”
当时魔尊尚且要维持“大夫”的人设,不久之前才刚刚以要出门行医作为理由,杀人去了。
于是避免了在两位更加见多识广的前辈面前暴露的可能。
道门和佛门的弟子放养居多,于是道尊和佛尊就更为清闲,甚至会有空来无双镇上,试图一睹儿媳妇究竟是什么样的奇人。
可惜扑了个空。
魔尊在外杀人的时候居多,平时在这里带孩子的,都是仙尊。
于是原本审视儿媳妇的环节并没有如期到来,反倒二位尊上因为徒弟盛情难却,吃斋吃得不好意思,不得不和好徒弟开始商业互吹。
其中,佛尊因为年纪更小一些,被二姐压迫,推出去作为和徒弟辩经的先锋。();